三日後,慈縣疫情得到了點好轉。

此次疫病的源頭是慈縣城區西南方向的一口水井,那口水井周圍民眾多,那水裏有異物進入,導致瘟疫滋生蔓延,以至於一時死傷無數。

謝淩月根據古方以及近日裏的研究,還有親自研究試藥這些,喝了無數個藥湯方子,最終定下了一味可以減緩症狀的藥湯,但也隻是減緩症狀,尚且不能根治。

方子是人參敗毒湯,一日飲一次,病症會有所好轉。

由於對於那些未感染的百姓隔離得當,再加上防疫有度,他們裏麵感染的不到十人。

這場許多人共同參與的瘟疫戰已經勝利在望。

謝淩月喝完了藥,靠在柱子上,看著棚子裏正在好轉的民眾以及穿著用熱水高溫防護過的衣服送藥送飯的醫者,其實瘟疫並不可怕。

最重要的其實是在短期裏將人心聚集起來,發揮群體的作用。

以及發揮每個人的嚴格執行力量,戴著一層厚厚的麵罩,哪怕是悶熱不已,也不能摘下。

“捉到了慈縣的縣令,可要與我一同去看看?”

謝淩月正神思的時候,聽到了溫詞的聲音,帶著一貫的細膩。

點了點頭,謝淩月跟了上去,步子一致,看著前方人的背影。

“溫詞神醫,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呢?”

謝淩月走到了溫文爾雅的青年身旁,在空曠無人的街道上,連回聲都聽得到。

今年是她給自己的最後一年,經曆了慈縣的瘟疫,他們的關係也更進一步了,算是同生死共患難的人。如今有些感情也在發生變化,她也認識到了自己的內心。

“為何如此問呢?謝神醫醫術絕佳,當世少有,年紀輕輕,能有此造詣,以後必定是當世第一神醫,杏林滿天下。若是再廣開天下醫館,革新當今醫道,為窮人義診,那再好不過了。”

溫詞一時沒反應過來女子問的什麼意思,想了想,又這般回了句,中規中矩,不算出錯。

世人總喜歡給有才能的人冠上一定的責任,他也不例外,他倒是希望這樣的神醫能救世人。

仔細想了想,他又解釋道:“世間有三種人可以濟世濟民,一種是有革新思想的文臣君子,救世人的思想;一種是能治國安邦的武將,救黎民於水火;第三種便是救死扶傷的醫者,救世人的表症。”

所以他的意思是,謝神醫就是第三種。

“拋開醫術呢?”

謝淩月目光緊盯著,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她向來窺人心,在溫詞神醫的眼中她看不出一絲戀慕之意。大抵她該死心了,情愛這種事情強求不得。

“品行絕佳,傾心救治感染瘟疫的民眾,以身試藥,這是愛民如子。顧念親情,你對你的師姐極好,愛屋及烏,對祈鶴的病情也極為掛懷。在此,我還是得替祈鶴謝過淩月姑娘。”

溫詞言語極其真摯,目光微微看向一旁的姑娘,她這幾日似乎消瘦了很多。

她這般問話,雖然很蹊蹺,但他還是仔細回著。其實拋開醫術,無非就是才貌和品行了。

謝姑娘在才貌上也是絕佳,容顏俊美,才藝不凡,但是溫詞怕說出來是對神醫的褻瀆,就悶在了心裏。他總會覺得自己與她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

“不用三番幾次道謝的,救人是醫者分內之事。”

兩人繼續往街上走著,最終來到了城門口,那縣令正在城門外,被淩小將軍押在了外麵。

謝淩月靠在城門的牆上,看著外麵這些人的動靜。

這位縣令是藏在了臨近的縣城裏,棄縣而逃的時候,他帶了些盤纏,這些日子都花光了,也沒錢養那位小妾,將小妾賣去了青樓,還等著有了銀子再去贖回來。

此番正是因為他去打聽慈縣的瘟疫現狀,便被他們套了出來。

“別殺我啊別殺我啊,我隻是鬼迷心竅了。”

極其惶恐的語氣,能聽得出很凝重的害怕聲。

淩小將軍在一旁冷哼一聲,將人押上了會京城的路,“罪有應得,不會動用私刑,交由大理寺處理。”

他負責回京稟報此處情況,並且還將這貪汙行賄的縣令羈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