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西南淮陽地帶多山,連綿不絕的高山。
以至於此處山匪經常肆虐,匪患極大。
祈鶴帶人前來的時候,騎著日行八百裏的馬匹,在第二日黃昏時分抵達了月城。
月城是淮陽地帶最富裕的一個州縣,這裏此前是商貿互通往來的縣城,如今卻是城門緊閉,因為縣令棄縣而逃。被山匪抓走的正是月城縣令的千金,據聞在月城名聲很好。
“山匪已經離開了月城,抓走了城內的一眾女子,隻剩下老人與幼子,至於城中的青壯年也不見了。”
在城中勘察了一番的秉燭在一旁稟報,城中幾乎沒有生意經營,開著一兩家飯館酒樓。
家家戶戶大門緊閉,殘陽晚照,落日餘暉打在大門上,給城中增添了靜謐之感。
“入城,十二名青雲營衛在城門看守,注意夜間動向,遇事即刻稟報。其他的在城中城外勘察,遇事不慌,切記性命是頭等大事。”祈鶴揮手,帶著人入了城。
他此行前來月城帶了百人,身著便服,這百人是他管轄的軍隊裏中上等的士兵,個個都是極其優異的。
入了城,身著便裝的營衛便各自分散,去往城中各處謹慎查探,查探時須不擾民眾。
城中街道上格外寬闊,暢通無阻。
他帶著兩個暗衛來到了一處尚且開著的客棧。
客棧的老板是一個麵容柔和的老者,約莫花甲之年,步子不穩,腿腳不便。
“外地來的人吧,是打尖還是住店呢?”
老者說出來的話渾厚有力,格外清楚。說完之後卻是劇烈地咳嗽了一聲,撫胸順氣。
祈鶴淡然地掃了一眼,也感知了客棧內的氣息,客棧的人不多,就這位老者加上他的老伴,兩人開著客棧,經營著小本生意。
他柔聲道:“正是外地來的,來做些藥材生意,收購些淮陽一帶特有的血參。今日天色不晚,在此處歇息,來三間上房,多謝了。”
老板看著點了點頭,道:“好嘞。”
將人帶去了客棧二樓的房間,時而回頭還看了一眼這人身旁的兩位身強體壯的護衛。
等客棧的老板下樓之後,秉燭才在一旁開口,明晰道:“這家客棧有問題,剛才的老板不對勁,腿腳有些怪。”
腿腳不好的老年人在走路時會一沉一輕的聲音,但是那個老板走路的聲音很奇怪,整個人都是極其奇怪的。秉燭剛才看人上樓的時候,便注意到了。
“聲音,相貌,以及形態都是怪異的,這般很刻意且拙劣。”
祈鶴在桌上攤開一張紙,從隨身帶著的包袱裏麵拿出了畫盒,裏麵裝了他一貫使用的狼毫。
“所以說這是在故意透露給我們?他們是想讓我們發現異常接著探查,然後再一網打盡或者是采取其他的辦法。”
“明日就知道了。”
在紙上寫了十幾個的字的祈鶴,嘴角微微勾著,神色自若。
秉燭不用猜便知道王爺這是在給王妃寫信,這麵上的笑意都是憋不住的。
如此也好,他鮮少看見王爺這般歡欣的樣子,從前的王爺也很好,很溫和,很親民,平日裏會關心著他們這些人的生活以及一些需要開解的事情。可是,極少能看到王爺這般真心的笑容。
而自從王妃出現之後,王爺整個人就變了,極具生活氣息。
深夜,月城籠罩在夜色之下,格外靜謐。
一處宅院裏,客棧的後院,確是極不平靜,兩人爭執,正是客棧的老板和他的妻子。
臥房裏,那揭開了麵具的人露出了自己原來的麵孔,是一位中年男子,蓄著很淺的絡腮胡須,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定然是個麵容俊美的。
對麵的也不是什麼老婦人,她膚色極白,很是細膩,看著也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
“爹,我們這樣真的有用嗎?”
那姑娘麵露苦色,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若是這種拙劣的辦法有用,那這幫來自京城的人壓根就是愚鈍得河南,又如何還能夠指望京城裏來的人可以剿匪。那些山匪都是些壞心腸的,強搶民女,還抓走城中的青年去幹苦力。
她和父親相依為命,正是怕山匪抓走她,便隻能跟父親扮演了這般戲碼,那幫山匪多年前就抓走了她的母親,可恨的山匪。
更可恨的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報仇的能力,山匪在此處肆虐多年,縣令無能,百姓礙於威壓,根本就沒有辦法對付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