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玉揚眉看了一眼,也是一位易了容的,這人身姿輕浮,內力並不高深,膚白細嫩,經過多日山水跋涉手上有些淤青,應當是哪家嬌生慣養的小公子,還沒有在江湖闖出一番天地,隻是出來曆練的。

吉玉眸底微光:“不報上家門?”

“啊?”

紀頌夜愣住了,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

薑羨魚沉著氣,縱身一躍,穩穩落馬,率先離開,回頭還補了句:“去晚了就真沒有住處了。”

吉玉踏著輕功也輕飄飄離開了,紀頌夜與周渡彼此看了一眼,也躍馬揚鞭快速跟上。

日中時分,他們一行四人來到了明樓山莊。

一處極大的山莊,從山穀底下而入,地勢險峻,門口已經有許多小廝以及來參加武林大會的江湖中人。

各個宗派,穿著明亮豔麗的服裝,紅橙黃綠這類色係都有,並不是清一色的黑白二色,這般看著,多了些江湖中人的瀟灑意氣。

薑羨魚下馬,將馬交給了明樓山莊打雜的人,讓他們照看著馬。

等了後麵的三位一小刻,薑羨魚站在原地,看著周圍行走的宗派之人,有眼熟的也有未見過的年輕弟子,還有那些年老的前來參加武林大會的,已然給足了麵子。

等那三位跟上之後,霎時間,空中傳來陣陣鈴聲清脆作響。

引得許多人回頭望去,正有一女子踏著仙鶴而來,一襲白衣,宛如九天玄女,戴著白色麵紗,隻露出一雙剪水秋眸,明眸不過如此。

其身姿窈窕,鶴骨盈盈。纖纖細步,皓腕霜雪。

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氣息,有人認了出來,驚呼道:“這是明月山的山主眀杳姑娘,傳聞中的江湖第一美人。”

薑羨魚並沒有回頭望去,而是徑直離開,踏進了明樓山莊。

紀頌夜三人還在看著江湖第一美人,似是沉迷其中,完全沒有發現同行的人已經離開了一位。

等到這明月山山主進了山莊,他們三人挪開了眼,才發現那人不見了。

“她人呢?去哪了?“

紀頌夜有些迷茫,這一路她讓自己跟著,到了山莊門口卻是自己離開了,有些不講江湖道義。

“小兄弟,你又不是缺了他便不行了,何苦這樣巴巴跟著,進去吧。”

周渡輕笑,也踏了進去,這一路他們兩人關係看著甚好,倒也沒有如此好。不過是一方對一方的依附順從,並不是江湖好友義結桃源那種。

也罷,周渡微微拂袖,回頭看了眼門口的守衛。

薑羨魚走到了明樓山莊的西側宅院,請帖她方才已讓人遞了過去,隻等莊主前來相見。

明樓山莊有個極為奇特的規矩,入山莊後才交上請帖,沒有請帖的便不能往深處行進,就連住宅都是那種擁擠的多人間。而有請帖的往往就是那些江湖上身份高貴的人,名聲遠揚,才有請帖。無名小卒,鮮少能得到請帖。

空中日頭正盛,秋日的秋老虎越發酷熱。

薑羨魚在密林行路時倒沒有覺得很熱,如今在宅院歇息時反而覺得有些悶熱。

鈴鐺作響,身後傳來腳步聲,兩人的腳步聲。

“你這副皮相並不好看,不如你的本來麵貌。”

女子話裏的嫌棄極重,帶著一絲調笑,是極其埋怨的語氣。

明杳看著回過身的人,每次都要憑借這人的氣質與身骨,還有通身的內功來相認,這可並不好相認。

且看她玉骨如水,以普通皮囊來掩飾本來姿容。

“我倒是覺得這副皮相好看得緊,就該一直這樣,要不然江湖第一美人可就真該易主了。”

男子清潤的聲音,可說出來的話卻有些不大好。他穿著一襲黑衣,深沉冷冽,眸光微冷,身姿挺拔如鬆。看著一身正氣,是鮮少能將黑衣穿得這樣敞亮的。

薑羨魚白了一眼:“風萗,你不說話沒有人將你看做啞巴的。”

看在明杳的麵子上,她勉強忍了,這人下不為例。

風萗此人,正是明樓山莊的莊主,年少成名,從他父親手上接過了莊主的位置,已有十多年了。自此一人撐起這浩大的山莊,不問風霜雨雪,隻求初心如一。

三人互相看了看,已有許久未見,今日定要飲上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