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想下去了,忍著一股想要嘔吐的衝動逃離了那個浴池,在回去的路上,我用手扣著嗓子眼又趴在路邊幹嘔了半天才覺得胃裏能好受那麼一點,然後急匆匆的趕回去抓來牙膏牙刷蹲在地上一通猛刷。
介紹所那女的在下午六點鍾給我打了電話,她要我把自己打扮得精精神神的去介紹所找她,我從箱子底翻出那件我買過最貴的T恤套在身上,又換上一條幹淨的牛仔褲,買這套裝備的時候花了我將近一千大洋,據王小雯說,當時買這套衣服的時候正好趕上商場在打折促銷,否則這些錢隻能買一條褲子回來,這套衣服我隻穿過一次,就是在王小雯買回來的時候試穿過一次,後來一直被我壓在箱子底,我覺得像我這樣的土包子穿這麼貴的衣服實在糟蹋這套衣服本身的價值。
本來還想去理發店做一下頭發,後來想想還是算了,萬一那款婆要是看不上我,那麼我不就白白糟蹋錢了嗎。這個城市的太陽斜掛在天邊搖搖欲墜,站在比肩而鄰的高樓大廈的夾縫裏很難看到夕陽染紅天邊的美景,我隻覺得頭頂的天空一片黯淡,沒過多久,我就看到街道兩邊爭相閃爍起各種各樣人造夕陽,那些花花綠綠的光芒瞬間便將這座城市完全覆蓋起來,這裏就像是在突然之間變成了另外一篇天地。
趕到介紹所的時候,大概已經快七點了,她見到我之後沒有顧得上說什麼,匆匆忙忙的鎖了門,然後帶著我打了輛車往華海路那邊趕。坐在出租車裏,我說:“咱們是不是已經遲到了?”
她說:“沒事,對方把時間推遲了,這個時候趕過去正好。”
我點點頭,把頭扭到車子外麵,在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的照射下,我看到整條街道被各種各樣的車子塞得滿滿當當,夾在這無窮無盡的車海裏,我感到自己是那麼的渺小,就像滄海之中一粒輕紗,隨時都有被世俗拋棄的可能。期間我問過她那個款婆有多大年紀,她含含糊糊的沒有說具體,隻告訴我說還很年輕,然後,她似笑非笑的拍著我的褲襠說:“這回這小子是賺到了,那女的可是貌美如花啊!”
不知道怎麼回事,一聽她這話我突然就想到了唐伯虎點秋香裏麵的如花姑娘,嗓子眼又不由的翻了幾翻。出租車在浩瀚無比的汽車大軍裏走走停停,到飄香咖啡廳的時候已經七點五十多了,她一邊大呼糟糕,一邊催促我趕緊付車費下車,我當時不好說什麼,隻好付了車費跟著走進咖啡廳,一個長相清秀的小姑娘迎上來問我們有沒有預定座位,她說定了,十五號桌。那小姑娘衝著我們略一彎腰,說請跟我來,然後帶著我們往大廳後麵走。
繞過一根光滑的大理石柱,我看到一個年輕的女人背對著我們在十五號桌子上坐著,看背影覺得身材保持的挺好,一頭烏黑的長發柔順的披散在背後,她穿著一件粉紅色的T恤,半截纖長粉嫩的脖子露在空氣中。
介紹所那女的率先走了過去,衝著她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路上塞車,讓你久等了!”說完,她又衝我招了招手說:“還不趕緊過來啊!”
我感到自己突然就緊張了起來,扭扭捏捏的走了過去,她介紹所那女的一把把我按到椅子上,指著她說:“快叫方姐啊。”
我結結巴巴的叫了聲方姐,她抬起頭來,我發現這個女人居然是前兩天在街上救過的方誌伊,在她詫異的目光注視下,我迅速的低下頭去,心髒不爭氣的砰砰跳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