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的一顰一笑，自己竟然都記得！
福妧不由的停下了腳步，光束一半照在福妧身側，一半照在衛叔揚的臉龐，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眼角彎彎，像是想起來什麼有趣的事情。喉結上下動了動，他還是開了口。
“其實，我來是想告訴你。我要離開臨城了！去中都！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你會路過，如果那時候中都的衛府還在。我想我們是不是還可以一起把那些剩下的酒喝完！”
陽光中亮晶晶的大概是眼淚吧，應該是的，以為有一滴滴到嘴角的時候，嚐了一下，鹹鹹的，也甜甜的。
“好！”
福妧輕輕的說出口，沒有承諾也沒有問為什麼，總之若是真有那樣一天，可能是最好的結尾吧！
衛叔揚聽到福妧的話本想說什麼，但是又說不出口。如鯁在喉的不僅有許多話，還有血。突然咳起來，隨手抓起來床上的手帕捂住嘴，生怕對福妧有什麼影響。奈何雪白的綢緞染成了猩紅，鮮血順著指縫一滴滴的落下，也一下下的敲打著福妧的心。
福妧快走兩步之後再次被衛叔揚伸出的手製止了。
“妧兒，就在那裏吧！我沒事，縱然不是這次的瘟疫，我想我也是活不了多久的！我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可是這一次，我寧願選擇死在這裏。死在，死在......”
衛叔揚深情的看向福妧，然後淺淺低頭，咬了咬嘴唇，然後釋然的笑笑，看向福妧溫柔的繼續說道。
“死在，這自由的地方！”
“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的！”
福妧扭過頭，佯裝看向門外，微微抬頭把眼淚吞回去。然後繼續說。
“你記得嗎？之前在桃林的時候，你為了救我受傷了 ！那時候我也以為我們沒救了，但是我們現在不是好好地！現在不過是小小瘟疫而已！薑白他，薑白他醫術很厲害的，他肯定可以治好你的！小小瘟疫而已，隻要你不放棄，隻要你......”
福妧自顧自的說著話，完全沒有發現靠在床柱的衛叔揚已經昏死了過去。福妧嘴巴張張合合，但是又發不出一點聲音，慌亂的走向前去，抬起的手放下又抬起，緊緊閉上眼睛，然後又鼓足勇氣，探了探他的鼻息。
雖然很微弱，但是總算是有生的跡象，此時的福妧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脆弱，她把衛叔揚平放在床上便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為自己的不知所措而哭，為因自己的原因讓衛叔揚好好的人成了這個樣子而哭，為歇斯底裏的無能為力而哭。
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覺得身後閃過一個身影，緊接著自己被一把甩到了地上。
福妧被搞得暈頭轉向，抬著紅腫的眼眸看向那人，這不是薑白嘛！一下子悲轉喜，衝著薑白便來了個熊抱。
薑白萬萬沒想到福妧竟然會衝過來抱自己，一下子也愣了神，舉起的雙手還帶著自製的防護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