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兩日,二人翻過大山,抄近路來到了砅川東城門。
魔物大多是從西麵而來,所以此時的東麵恰巧是川中最少魔物入境的一邊。
立於城門前,抬眼望去,城牆上的血跡依舊清晰可見,以城門的磨損程度可見魔物的凶殘,城門外的空地上,依稀得以見到一些被啃食的屍體殘骸,以及魔物爭搶所留下的痕跡。
屍體的腐爛味兒濃鬱,飄散在周圍,而遠遠的便還能見到川中的魔氣繚繞。
季柟梔連忙捂緊口鼻,不忍直視這一切,僅是看一眼聞一下的程度,便能使人胃中翻滾,作嘔不止。
“我們怎麼進去啊?”她緊皺眉頭,轉過頭來看著他。
而他卻毫無反應,好似這一幕與這周身的氣味他都看不見,聞不到一般。竟真的能做到麵不改色的立於此場此景,她驚於他的反應,眼裏滿是不可思議。
“走進去啊,還能怎麼進去?!”看樣子,他竟對那川中的魔物毫不在意。
他大步向前走著,季柟梔隻得畏畏縮縮的跟在他的後麵,看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切,此時卻依然物是人非,心如刀割,眼裏也已經忍不住地溢滿淚水。
就快要從城門進去時,北衾突然停下,季柟梔差些撞了上去,嚇得緊跟著停下步伐,問道:“怎麼了?”
“這些魔物的實力,由於相互廝殺,爭奪食物,此時的他們比起來之前已厲害了許多。”北衾冷靜地分析,他生來便能感知到魔物的存在。
心中警惕,有所思慮。
季柟梔雖不知道他為何這般了解這些魔物,但她心中知道,他不會拿兩個人的生命開玩笑,她問:“那現在怎麼辦?”
北衾斂眉,將她拉至一旁,從懷中拿出了幾棵幹草,手中略微施法,將它們化作粉狀,分別塗抹在她的身上,並一邊說道:“我的猜測是這砅川之下一定有某種東西吸引著魔物,且這段時間以來魔物的數量並未減少,反倒是在增加。你究竟知道這砅川多少秘密?若無信心尋到我所說之物,我們今日便不必冒這個險。”
季柟梔見他仔細的為自己抹上這些粉末,抬起圓溜溜的眼睛,問道:“這是什麼?”
“此草可以蓋住你身上的氣味,魔物便沒有那麼容易靠氣味尋到你。”他麵上冷漠,但也沒有忽略掉她所問。
“我是百裏南枝,我爹便是這砅川主,這裏麵或許有很多不為人知的東西,但此時隻有我最熟悉裏麵的路,對於你說的那些,之前我也有所猜想,此時我們二人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我信你,你也得信我。”她一口氣說完這些,真摯的眼神望著他。
他替她擦完藥粉,對視一眼,她的眼睛圓而又大,眸中清澈而明亮,不像會騙人樣子。他便答應了下來,他負責她的安全,她給他帶路。
二人靜悄悄地進入,城門上,街道上,甚至屋簷上皆有怪物行走的痕跡包括身影,季柟梔負責指路,而北衾負責探路,並在後麵為她墊後。
他一路小心翼翼地護著他,而她也盡力帶他走著最隱蔽的道路。
在季柟梔的帶領下,進入了百裏世家的宮廷內,可見就算宮門高聳也並未防住魔物,裏麵也是一片狼藉,遍地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