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柟梔看著這再也熟悉不過的一切,心中悲痛再次湧起,卻是想哭都哭不出來。

北衾並未感知到她情緒的不對勁,隻是小心警惕著周圍,卻不承想她竟忽得停下了腳步,欲望穿地上的血跡,接著幹脆利落地跪倒在了地上,兩隻手瘋了般的在地上擦拭。

她的動作極盡瘋狂,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一些名字,眼中潰散,麵部猙獰。

見此狀,他驚於她的反應,平時的她言談舉止怎麼看都是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此時卻像是換了一個人。

在這種狀況下,可她若是繼續這般大的動作,此處的動靜定會驚擾周圍的魔物。他連忙叫了幾聲‘南枝’,她都未有一絲反應,此事有蹊蹺,他更是警惕著四周。

就在他緊抓她的手,想要將她扶起時,以他敏銳的聽力卻發現了潛伏在周圍的魔物。

陰風四起,慘叫聲不斷。

他冷眸微眯,已知來者是何人,且已經有許多魔物被這裏的動靜所吸引,恐怕這次免不了一場惡戰了,隻是他傷勢剛好,不能久戰,而季柟梔的情況也看似不妙。

隻見空中凝聚一大團黑氣,隨後電閃雷鳴,從中飄出一道黑影,來者白絲掩麵,腳底生風,卻不見尾,隻露著大半個上身,衣袍與那黑氣融為了一體。

“是你啊,豹尾。”北衾警惕的四周,卻漫不經心地與之打起了招呼。

那人影倒也開口應道:“許久未見了,支離。”

這二人竟相識,且不隻是相識這般簡單。

北衾挑起眼尾,躍到季柟梔身前,先將其護住再說。

“所以是你搞得鬼。”他微微轉眼,看向跪在地上的她,“你就這麼自信,能從我手裏搶走她?”

看來是此人在作祟,他的意圖恐怕與北衾一致,便上演這出搶人大戲。

季柟梔雙眼已被仇恨所掩蓋,此時許是已經聽不清二人的對話,而她內心的恨意也會被繼續無限放大,這是豹尾的手段。

若是喚不醒她,她會被魔氣攻心,從此成為隻聽從豹尾吩咐的傀儡,而若能將豹尾打傷或直接打死,也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小子,你可是越來越膽大了,我可是你的長輩。”那白絲掩蓋之下的麵容染上了一絲笑意,“你我皆知,這砅川底下必有寶物,你又剛受過追殺,何必與我等拚死搶這個帶路之人呢?”

周圍陸續有的魔物緊盯著二人,北衾也感知到還有許多附近的魔物也已在趕來的路上,想必也都是他的手筆。

他既知道前幾日自己被人所追殺,那麼幕後之人也定是二人所認識的,北衾此刻也該有自己的猜測,但這地下的寶物,他非得到不可,那麼季柟梔這個帶路之人,他也非保不可。

“我向來如此說話,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手揮出,竟是一條長長的鎖鏈,伸縮自如,正擊向了那團黑影。

而豹尾則是縮回了黑影之中,化成一團黑氣,四處散開,以躲他的攻擊,而後則是將一絲黑氣傳入了季柟梔的體內。

鎖鏈回到北衾手中,卻不料季柟梔猛地起身,雙眼布滿血絲,一雙微微尖銳的耳朵撐開了原先的保護,現出原形,耳墜子掉落在地。隨後便能感覺到她一身法力漸長,似是吸取了周圍的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