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收拾一番,支離與蜚古啟程返回至暮河,他想見她。
七日,也是她的死訊傳開,眾人正打算一同趕來祭拜她的日子。
那日之後,白祁急忙趕回雲間海處理公務,戰後的爛攤子幾乎是他來收拾,也正巧趕在前一天大小事基本都安排妥當後,他這才又折返至暮河,替她修了墓。
就在北囂山前的那片叢林之中,他不敢修得遠,怕到時來尋她說話,她會聽不到。
正巧,蓁蓁當時得知柟梔死訊,本也是無法接受的,可一想起來柟梔生前最不放心的便是這身後事,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在此時隻顧著哭天喊地。
所以正當譚雲回去相告之時,蓁蓁第二日便就立即趕回了雲間海,協助白祁,支援各地,將戰後的爛攤子一起收拾了去。
收到白祁發出去的消息,譚雲此時也正帶著澗雨來到北囂。
四人不語,正各自幫忙分擔著事情,仔仔細細的做著手上的功夫。
這時,一陣馬蹄聲到,是支離和蜚古到了。
二人下馬,支離衝上前去便將白祁拎了起來,緊緊抓著他的衣襟,抬手就是一拳上去,見他不還手,便默認是他自己都覺得理虧,又是一拳,白祁依舊毫無反應。
“你不是說你會保護好她的嗎?”
三拳下去,白祁的嘴角已被打得出血,通紅的印子留在上麵,白祁也隻是吃痛的皺眉,並沒有想要還手。
就在支離打算繼續打下去的之時,蓁蓁終於出手,一把混以靈力將他狠狠推開,一把扶住白祁,查看其傷勢。
修玉這時緊跟其後也到了。
看著二人毆打,他也隻是不做聲的到一旁看看還有那些瑣碎事需要幫忙。
“支離夠了!白祁幾乎沒有休息的忙著處理戰後的事情,你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蓁蓁轉眼拔高了音調。
支離顯然是沒有打夠的,還想著要繼續動手。
“嗬!你跟我在這談什麼?”白祁下一刻卻撥開了蓁蓁的手,將她攔在身後。
他上前一步去,伸手便就是一拳打在支離的臉上。
支離抬眸瞪他,驚訝不已。
“柟梔上山求玄鳥尊神的時候,你在哪裏?她練習如何施展寒懸陣的時候,你在哪裏?她赴死之時,你又在哪裏?”
又是一拳狠狠地砸在支離的臉上,白祁的怒極,一句句的質問問得支離答不上來。
“你知不知道她為了你都做了些什麼?!”
白祁幾乎失控得想要再打下去,蓁蓁再一次衝上來,一把推開了白祁,怒吼:“夠了!”
蜚古也在此時見機衝上來擋在支離跟前,查看他的傷勢。
“你們兩個!在這裏胡鬧下去,就是柟梔想看到的嗎?”蓁蓁一視同仁。
眾人不語。
譚雲帶著澗雨在一旁繼續幹活,修玉也沒有加入他們得爭吵之中。
爭吵暫時中斷,等大家一同收拾好了柟梔的墓,這才難得不謀而合的一同祭拜了柟梔。
林中一片寂靜,好像大家都將想說的話咽在了肚子裏,藏在了心裏。
臨走前,蓁蓁將憶中鏡交到了支離的手中。
那是柟梔的遺物。
本是白祁帶回來的,可是鑒於見麵隻會打起來的情況,便還是經由蓁蓁之手轉交給他。
憶中鏡到死的那一刻都待在柟梔身邊,裏麵定然記錄了不少關於她的事情,於他而言,相當珍貴了。
那些關於她的回憶,夠他悔恨的。
已是又一年初夏。
支離來到她的墳墓前,這已是他無數次的前來。
由於柟梔生前一直都將憶中鏡帶在身邊,所以那神器也記載了柟梔成為本身之軀,以身祭陣等,那一日的所有所有,支離都通過憶中鏡得知了一切。
所以那日的夢境不是預言······
是季柟梔托夢於他,是她來見他的。
支離提著兩壇子酒來,他正隨意的坐在地上,輕輕的靠在石碑上麵,悠哉悠哉的喝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