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人誰不知道,葉荷花嫁進羅家之後,除了開頭那兩個月,之後哪天不挨罵不挨打,村裏好些人都看不下去。
再加上羅家在村裏仗著人多勢眾,行事囂張,村人都不太喜歡跟他們來往,何必為了他們趟這渾水。
見沒熱鬧看了,羅旺村的眾人便各自散去,地裏還有好多活要幹呢。
羅老頭子跟石婆子對著他們的背影罵了一通,才相互攙扶著進屋。
看見屋裏一片狼藉,鍋碗瓢盆全被砸得稀碎,吃飯的桌子被砍斷了兩條腿,凳子也沒個完好的。
老兩口頓時感到天昏地暗,一陣眩暈。
“我們接下來該如何?”羅老大的媳婦低著頭問,十分怯懦。
羅老頭子仰著頭,緊閉雙眼:“報官。”
他不甘心就這麼算了,既然村裏人不幫他,他們就去報官。
葉荷花被接回來的事,全村人都知道,葉夏至便提著一籃子雞蛋,想去慰問一下。
“夏至你來得正好,去幫我勸勸荷花吧,這大熱天的,前日回來之後,就悶在被子裏,不願出來。”覃嬸一臉心疼。
葉夏至點點頭,放下雞蛋就走進葉荷花的房間。
果然如覃嬸所說的,葉荷花蓋著被子,背對著門窩在床上。
葉夏至不知道如何安慰人,便道:“荷花姐,今日天氣好,要不要出去散散心?”
葉荷花搖搖頭:“我沒臉見人。”
葉夏至汗顏:“你這是遇人不淑,錯的是羅家,不是你,怎麼會沒臉見人呢。”
葉荷花終於翻了個身,改成平躺,“當初是我執意要嫁給羅四,如今鬧成這樣,況且還差點教他們熬紅糖,我哪裏還敢出去。”
葉夏至歎了口氣,勸慰道:“你放心,沒人會拿嫁錯人的事笑話你的,反而還很心疼你,不然為何會這麼多人去把你接回來?至於紅糖的事,也不能怪你,要怪羅家那些人利益熏心。”
葉荷花也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姑娘,放在後世,還是個高中還沒畢業,需要父母護在羽翼下的小女生,稍微戀愛腦上頭,被別人哄騙一兩句就死心塌地,也不算稀奇。
葉荷花望著蚊帳出神,似乎在糾結這個問題。
葉夏至又道:“在我家食肆做事的阿英,也是遇人不淑,最後被夫家趕出門,如今也過得有滋有味,平時沒事,還能跟村裏婦人談笑風生。
這不過是一場糟糕的婚姻,隻是你人生路上的一個小路障,不是終點,過日子還要往後看。”
葉荷花聽完後,若有所思,隨後點點頭:“嗯,村裏人都是好人。”
葉夏至見她聽進去了,便不在這上麵繼續聊,而是跟她說一些從商販那裏聽聞的趣事。
半晌過後,葉荷花臉上也終於有了笑意。
就在這時,外麵一陣騷動,她打開窗,正好看見韋春生夫婦正誠惶誠恐地迎接唐縣令進門。
唐縣令後麵還跟著一群臉上帶傷的男子,以及她們柴頭村人。
“大人,就是他倆帶著他們村的好幾十人去我們家又打又砸。”羅老頭子指著韋春生夫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