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縣令這種大人物,韋春生還是有些怵的,不過這時候若是認慫,那就太對不起幫他出頭的鄉親們了。

於是道:“大人明鑒啊,明明是他們將我的女兒娶進門,卻不好好對待,非打即罵。”

唐縣令昨日接到羅家人報官,說有人上他們家打人毀物,原本這種事,派幾個衙役來搜集證據,再召見相關人員去縣衙審問就行,隻是聽說肇事者是柴頭村人,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還是決定親眼來瞧瞧。

早上先是去了一趟羅家,羅家確實被打砸得厲害,除了這個老頭子,其餘男丁都是青一塊紫一塊的。

讓衙役去問了村裏人,村裏人不敢對官府的人撒謊,便一五一十地將那日的事如實說出,自然也提起了羅家虐待兒媳之事。

依他看,柴頭村人做的事不算過分,你們打我家姑娘,那我們就打你,這很合理,隻是這算是滋事鬥毆,毀壞他人錢財,有違大齊律法。

他還沒說話,石老頭子又道:“她是我們家兒媳,進了我們家門,就是我們家人,在家不孝公婆,不事丈夫,偶然教訓一下又如何?”

覃嬸不忿:“大人,他胡說,明明是他們想要騙取我們村的紅糖方子,設計娶我家女兒,我女兒不願意教他們熬紅糖,他們就往死裏打,還關在柴房,不給吃喝,這哪裏是偶爾教訓一下。”

羅四原本躲在他爹身後,見覃嬸這麼說,立即道:“你莫要胡言,我們哪裏往死裏打她?你有證據嗎?”

眼睛周圍烏青的傷蓋住了他心虛閃躲的眼神,很快又換上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

“自然有證據,荷花她就是證據!”話音剛落,堂屋裏的眾人就見葉夏至扶著葉荷花從房間出來。

“哎喲,荷花怎麼瘦成這樣了啊?”

“對啊,出嫁之前,長得多有福氣啊。”

門外圍觀的婦人見到葉荷花憔悴的樣子,一陣唏噓。

見這麼多人看著自己,葉荷花十分不自在,想要縮回一步,卻被葉夏至抵住。

“莫要害怕,有我們在呢。”葉夏至在她耳邊輕聲鼓勵著。

葉荷花看了一眼自己跪在地上的父母,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羅四見她出來時,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驚慌,不過驚慌很快又被鄙夷所代替。

葉荷花看著自己曾經迷戀的人,如今一副周正的模樣落她在眼裏,隻顯得無恥至極。

曾經新婚燕爾的那段快樂時日恍如隔世。

她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走出房門,跪在唐縣令麵前,撩起袖子,道:“這就是證據。”

隻見她手臂上,盡是淤青,還有鞭痕,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打的。

“嘶”門外圍觀的柴頭村人,見到葉荷花手上斑駁的傷痕,忍不住深吸一口氣。

“還有這裏。”葉荷花放下袖子,又管起褲腿,腿上也滿是傷。

“太不是人了。”

“就是,荷花多好一個姑娘啊,竟被打成這樣。”

門外圍觀的眾人竊竊私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