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瘦高青年麵帶急色,道:“那會都差不多開始收稻子了,我們哪有功夫來取,況且我們來一趟也不容易,可否先勻給我們。”

趙孟為難:“可是別人也在等著,實在沒辦法先給你們,這樣吧,你們是從哪裏來的,若是沒時間,我們可以幫送過去,隻不過要看路程收取一些人力費。”

他們這打穀機的利潤已經壓得很低,木匠師傅們都是有手藝的,工價自然也比較高,要是再免費幫送貨的話,那就虧本了。

“我們是從高要來的。”

趙孟剛來嶺南不久,還不知道高要在哪裏,便問道:“高要到這裏一個來回要多久?”

“雙腳走路得六七天。”

趙孟聞言,便道:“這樣,加二百文錢,我們到時候給你送過去如何?”

“二百文?”

幾人有些猶豫,他們是莊稼漢,是聽路過他們村的商販說這裏有一種叫打穀機的農具,十分省力,農忙時能頂兩個勞力,他們聽完,很是心動,便跟要好的人家商量著一起來買一台。

二百文平攤到每戶人家也要三四十文,一時有些猶疑不定。

趙孟不急,在一旁等他們商量完。

過了一會兒,幾人終於商量好了,便道:“我們到時候還是叫兩個人來吧。”

他們路上都是吃自己從家裏帶的糧食,有時候晚上會在農舍留宿,總共也才花二三十文,相比二百文錢,還是寧願自己費些功夫。

趙孟:“好,你們給我一個細致的住址,再交三百文定金,就先可以回去了。”

瘦高青年:“你們可別收了定金,不給我們送貨啊。”

趙孟笑道:“這不能,我們這作坊就在這裏,又跑不掉,那我給你寫個字契,到時候憑字契來拿。”

黑瘦青年嘟囔道:“我們又不識字。”

趙孟無奈:“那該如何?不如這樣,你們安排兩個人在我們這住下,村裏的農舍一個房間一日隻收三文錢。”

黑瘦青年:“還是寫個字契吧。”

三文錢,二十天就要六十文,吃的喝的還要另算,不如回去等。

趙孟便去找出一個小紙條,在上麵寫下字契,還摁了個手印,才將字契遞給那黑瘦青年。

黑瘦青年等人接過字契,端詳了半天,最後還是有些不放心地離開了。

趙孟將那幾人的住址記在本子上,就看見葉夏至抱著一捆花生進來,便打招呼道:“夏至,你怎麼來了?”

“我來試試這個打穀機能不能把花生打下來。”葉夏至如實道。

趙孟道:“能打下來,就是外殼也會被打爛,不如手摘好。”

去年他們幫葉夏至建房子時,問了幾顆花生做為種子,去年秋種了茬留作種子,今年春又種了一點,前兩天他覺得花生已經成熟,便扯一棵,用打穀機嚐試能不能給花生脫粒,結果是能,但外殼會被破壞。

葉夏至沒有眼見為實,有點不死心,還是拿出一把,將花生那頭放在滾輪上,隨後踩動踏板,花生很快就脫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