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糾結的起始(5)(1 / 1)

貌似一切應付完畢,著手上路,計劃騎車到阿裏,三月底抵達獅泉河鎮,四月初進入穿越點。如去年一樣,緩出一個月時間,在路上提升體能。一路上出問題,都是致命的,丟相機,丟GPS,丟背包……第二天,在江孜縣最繁華的十字街頭,遺失一個滿載裝備的馱包,再也找不回來。尤其衣物類物品盡失,連條褲衩都沒留下。記得,坐在小招待所的走廊上,看著餘輝下的江孜城堡,渾身抑製不住地發抖。已到絕路,沒法往前,隻能重回拉薩整頓裝備。有些裝備郵購,有些裝備借朋友的,因此這次旅行才有了人關注。話說有個朋友得知我遺失裝備的事情,電話說,找了個易經大師卜了一卦,說馱包在原地等著我,不信買張車票去看看……話說的匆匆,掛機,深知我會罵人。人,旅行中的最大困擾,過度關心,會讓人變得很唯心,喪失對事物的客觀判斷。

等裝備間隙,與友人去林芝賞桃花、泡溫泉,以求轉運,更享得“十鳳一龍浴”的傳奇,想必晦氣已散。時間四月初了,先被郵政車忽悠,然後匆匆搭車趕往阿裏,四人擠坐加座後排,折騰得夠嗆,把憋屈的雙腿伸到窗外還遭司機怒斥。次日深夜抵達阿裏地區首府獅泉河鎮,卸自行車時發現輪胎快拆杆顛掉了,車子散架,頭皮發麻。一時在偏遠的阿裏無所適從,即便拉薩有零件走郵政快遞也得十天不定。小福星多啦再次釋放魔法,憑借巧嘴托一司機將快拆杆從拉薩捎來。以為最後一遭,和多啦線上聊天,千恩萬謝,同時在線測試新油爐,居然一次未用的新油爐斷了噴嘴。翌日四處尋焊接,一連三家皆無銅焊,第四家倒是可以,老板事先說明,“如果焊好給十塊,壞了可別怨我。”我應下。隻見電光閃爍,不消一分鍾噴嘴便徹底毀了。無語。又是多啦,將自用油爐及丁丁睡袋托誌鵬捎到阿裏。至此,借用的裝備包括一個小鍋,一個防潮墊,一個油爐,一個睡袋。

情緒很不穩定,天意?兩種角度,製造種種障礙不讓你去,提前磨礪讓你輕鬆去。哪種天意,在乎自己的選擇,而非天意本身。

時間四月十六日了,已沒有多少時間再耽擱,找車前往界山達阪也是一番周折,同時購買食物和汽油做最後準備。壓縮餅幹還是快過期的,雖說過期一點沒關係,但長達四年的保質期不免讓人懷疑食物質量的異化。且咳嗽一周了,吃了藥,不見好轉。高原上小病小災很難痊愈,這點倒有心理準備。

一切都好了,真的沒問題了?我不停地逼問自己。

怎麼可能會沒有問題,著實無法坦然麵對。四月十九日中午,所有裝備、食物打包後裝車,真重,貌似史上最重車走羌塘。某個瞬間用力過度,還差點把小腰閃了。之前,從未試驗過這個重量能否推行,也是不敢。這種刻意忽視的心理,充斥著我的旅行生活,掩耳盜鈴有時還是挺管用的,優美一點的措辭就是“置死地而後生”。車子勉強能騎,車頭太重,容易偏離,街道上遇人,需提前控製方向。不過一公裏,堅實平坦的大馬路,一個馱包鉚釘就又斷了,太重了。下午七點多才裝車,看著兩層樓高的裝廢鐵的大卡車,心裏糾結。也有好事,晚點發車,測算到達界山大阪應是天亮時分。去年是淩晨兩點抵達界山大阪,黑夜裏的感受很不好。

一路上咳嗽不斷,又不時得隱忍著,司機眼神漂移,誰敢把一個病人放在無人的酷寒高原。為了化解司機疑慮,我忽悠說搞地質研究的,大部隊正浩浩蕩蕩從新疆方向開來。司機被我忽悠得亢奮,不吃飯,不停車,不歇息,將我建設祖國大好河山的夢想快速拉到界山達阪。時間淩晨六點,時間上比去年還要尷尬。爬上廢鐵取車,衣著單薄,呼呼大風,至少零下15℃。赤手解開繁瑣繩結,司機冷得都不願露頭,再三請求下才幫我接下自行車。水袋不幸被廢鐵劃破,好在多帶了個朋友送的MSR水袋,原本看不上,現在成了救星,否則我真被一個霹靂打趴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黑暗中搭建新帳篷,第一次實地使用,不熟稔。風大,冷,匆匆鑽進鬆垮垮的帳篷。冷的把頭縮進睡袋裏,卻被嗆出來,丁丁睡袋那個味真夠嗆。有點深潛水的心理,鼓足精神,對自己說,熏死和凍死,選擇吧!果敢地把頭縮進睡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