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公弼在被貶後,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後來經多方打探,才知道原來是“家賊”呂嘉問搞鬼。此老兒似乎最恨這樣的小偷,尤其還是親戚,於是宣布呂嘉問為“家賊”,並將其永遠開除出呂氏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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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敵人可能是明天的朋友
孔子說:道不同,不相與謀。孔老夫子絕對是一個老江湖,世事洞明,尤其對人情琢磨得倍兒清楚。意見不一樣的兩個人,就算是爺孫倆或者夫妻倆,肯定也整不到一塊兒去,一開口討論正經事,準會爭個臉紅脖子粗。但話說回來,“道”其實又是個很虛的、經不起時間考驗的東西。北伐戰爭時,張學良帶的東北軍,跟張發奎率領的廣東革命軍打得血肉橫飛,死傷幾十萬人,這“道”夠不同的了吧。幾十年後,兩位白發蒼蒼的張將軍,卻坐在美國一起喝茶聊天,一笑泯恩仇。所以,也可以說,沒有永遠的朋友或敵人,昨天關係最不好的兩個同學,十年後工作了卻是最要好的哥們兒;今天天天齜牙咧嘴的兩個同事,以後不在同一個公司了,卻可能成為彼此事業上最得力的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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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世家
呂公弼家是北宋的一個大家族,父親呂夷簡,是仁宗時的宰相;爺爺做過法院院長,大爺爺叫呂蒙正,是太祖時的宰相;兄弟呂公著也是宰相。呂公弼自己後來也做了宰相。王安石和呂公著本來關係很好,曾經宣稱:呂公著不當宰相,天下不太平。後來王安石變法,呂公著反對,王安石又大叫呂是奸人。
4、 邊境線在哪兒
自“澶淵之盟”締結後,北宋與遼和平了很久。但當一方太強另一方太弱的時候,和平是不可能持久的。1075年,遼國派了外交官員蕭禧來到大宋,要求重新劃定邊界。他提出的邊界是山西北部的黃嵬山,按他的想法,黃嵬山以北為遼國所有,以南為大宋朝所有。有地圖為證,北宋一旦同意契丹人的這個要求,就等於將遼國的邊境線向南推進了三十多裏。宋神宗和他的那些大臣不知道黃嵬山在哪裏,可看到蕭禧那副德行,就知道這個邊境線肯定有問題。
宋人的傳統是,一遇事,皇帝和大臣同時團團轉。神宗皇帝轉疲憊後,叫人去通知地方上的那批老臣,包括前任宰相韓琦、前任宰相曾公亮和外交部長富弼。神宗認為,這些人都和遼人打過多年交道,希望他們能老馬識途,指條明路。
韓琦先給神宗寫信說:“咱們精簡軍隊,遼人認為咱們要出兵;咱們在邊界種那麼多樹,遼人以為咱們是針對他們的騎兵;咱們在邊界大修堡壘,遼人以為咱們要撕毀友好條約。所以遼人來是注定的,因為是咱們給了人家很多暗示。現在有一個計策,跟遼人說咱們沒有非分之想,必要時可拿出實際行動證明。”說到這裏,他話鋒一轉:“皇上應該舉賢能(韓琦)退小人(王安石),讓天下人心服。”最後才談到正題:“邊境線到底在哪兒,我不知道。但皇上不能輕啟戰端,他日富強了,遼人再如此胡鬧,我們就收複疆土,以慰祖宗。”
接著,富弼和曾公亮也給神宗寫了信,調調是驚人的一致:都希望神宗舉賢能,不要再和王安石這樣的小人混在一起;都希望神宗不要得罪契丹人;都不知道邊境線問題。
宋人不能和契丹人動武,隻能講理,但不知道邊境線到底在哪裏,就沒法和契丹人講理。在宋神宗心急火燎時,有人推薦了負責起草詔令的沈括。沈括是中國曆史上偉大的科學家,他曾在著作《夢溪筆談》中談到石油,說這個東西將來肯定是人人瘋搶的黑黃金;同時,他還是個地理學家。
沈括把自己的著作《大宋天下郡守地圖》展開給蕭禧看,並指出,當初兩國按“澶淵之盟”劃分邊界,邊界是白溝河,白溝河以北為遼國領土,以南為大宋領土,而黃嵬山在白溝河以南,是大宋的領土,不是遼國的領土。這一看圖說話的方式讓蕭禧狼狽之極,因為他兩手空空,沒有自己的地圖,更不知道黃嵬山的準確方位,在證據麵前,他狼狽地回國了。
不久,沈括奉命出使遼國,確定兩國國界的問題,遼國人作了充足的準備,畫了幾十張地圖,試圖讓沈括找不到北。沈括在眾多地圖麵前的確有點懵,但更讓遼人懵的是,沈括像變魔術一樣拿出了木製的宋朝地形模型,從平麵到立體都有,遼人不要臉的本事無法施展,隻好放棄了對邊境線的要求。
沈括回國後,宋神宗大為歡欣,於是就送給了那幾隻“老馬”一句話:“不考本末,談個鳥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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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