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息一下,我等會過來。」
說罷,她不等他有任何意見,舉步便往門口走去。
「田馨,請等一下!」花仲騏情急之下大聲叫住她。
田馨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等著他的要求。
花仲騏英挺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他有些難為情的開口:
「呃……那個……可以麻煩你,去幫我找個男性醫護人員過來幫我……」
田馨看了他一會,然後會意過來,「你要尿尿是嗎?」
乍聽到她如此坦白地說出他的需求,他臉上尷尬的神色更加明顯,一時間不知要如何麵對這難為情的狀況。
他想了一下,翻了個白眼,認命地點頭。「對!麻煩你去——」
田馨突然走回來,停在他的床邊,然後說出更令他尷尬不已的話:
「我扶你進去盥洗室,剩下的你自己可以處理嗎?」
「啊?」
花仲騏心想,這恐怕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在一個女人麵前張大嘴,表現出這一副呆子的蠢樣。
他怎麼一直聽不懂她的話啊?田馨不耐煩地再一次開口:「我說——」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請不要再重複一次!」
花仲騏有些頭痛的打斷她的話,然後十分堅持地要求:
「拜托!請你還是去幫我另外找一位『男性』來幫我!謝謝!」他特意強調他要找的是「男性」來協助他。
田馨對他的堅持感到困惑,她是一位專業的醫護人員,並不覺得她的提議到底有啥好難為情的,相反的,處理病人的一切事情,對她來說,都隻是工作範圍的責任,早已習以為常。
不過當病人有所堅持時,她也懶得跟他爭辯。
她點點頭,又開始往門口走去。「好吧!我去找義工伯伯過來,你好了之後,我再過來幫你換藥。」
花仲騏在聽見前頭時,還滿意地點點頭,但一聽到最後一句時,他整個人一僵,心中警鈴大響。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於是咬牙開口:
「什麼意思?換藥?哪裏?」
田馨再一次停下腳步,回過頭來盯著他瞧,不過這一次花仲騏發誓,他真的在那一對月彎的星眸中,看見報複性的得意火花。
然後他聽見她洋洋得意,皮笑肉不笑的以甜蜜的嗓音說:
「當然是幫你靠近下體恥毛邊的槍傷換藥呀!你昏迷的這兩天,像是換藥、擦澡、協助插尿管這些工作,都是我處理的。」
「你——」花仲騏臉色倏地刷白,狠狠地瞪著她臉上那抹該死的、超級傷眼的可惡笑容。
「嘖——又沒什麼好害羞的!小、弟、弟。」月彎的星眸嘲諷的一瞟,然後白色的嬌小身影就消失在門後。
花仲騏在聽見她最後那戲謔的嘲笑時,一把摻著羞窘的怒火轟地從腳底一路竄燒到頭頂,然後狂烈地噴出頭頂。
「該死的!那是它在『休息』的時候!」他氣惱地朝關上的門大吼。
一股男性自尊全然被踐踏在地的恥辱,讓他在心底發誓,等他痊愈之後,他一定要將那該死的小妮子抓到床上,然後狠狠的……
一個瑰麗誘人的畫麵突然跳出他邪色的腦海,他低咒一聲,泄了氣的倒回床上,悶氣無處可發。
突然,一抹淺淺的微笑在他臉上逐漸擴大成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他忍俊不禁的朗聲大笑。
「哈哈哈哈——」
真有你的,田馨!
他對她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她是第一個可以讓他這麼開心的女人。
不過,他的開心隻維持了短短十分鍾而已。
病房內,花仲騏躺在床上,頭枕在枕上,雙眼死命盯著單調純白的天花板,好象那片天花板有什麼值得他如此認真研究似的。
他的雙手放在身體兩側緊握成拳,有著不知要如何放置的僵硬感,腦海中則不斷浮現出尷尬、無奈、難為情、屈辱等等負麵情緒。
他躺在床上,身上的病人袍大大開啟,他像個被供在神桌的貢品,全身赤裸的呈現在眾人眼前,隻有在他的重點部位,鋪上一條毛巾大小的布遮掩住。
袁醫生、護士長,還有那該死的田馨,一起團團圍在靠近他腹部的位置,幫他清理傷口,並且換上新藥。
他的心中瘋狂的呐喊,希望時問能更快速的消失,奸結束這種非人的折磨,跟男性自尊心嚴重受辱的窘境。
從小到大,他有無數次在人麵前赤裸的經驗,但從沒有哪一次能像現在這樣,讓他羞窘得想將自己埋起來。
「Ms.田,請你將遮布再往下-一點。」袁醫生指示的說著。
「是!」
田馨將遮住花仲騏腰間的遮布往下拉,讓他腰腹更多的部位暴露出來。
花仲騏發誓,這女人的回答裏有著過多、明顯泛濫的愉快情緒。
他咬牙忍住心中的羞辱怒火,耐心地等著這折磨人的換藥檢查工作結束。
「好了!Ms.田,請幫病患著裝。Ms.陳,請你記錄診斷記錄。」袁醫生指示護士小組分工,一邊清理消毒自己的雙手。
「是!」護士長跟田馨同時應答,然後分工做好被分配的工作。
田冬伸手至他腰間那塊小到不能再小的遮布時,花仲騏的視線正巧往下移,與她對望著。
他用眼神警告她別太超過,沒想到她毫不受威脅,刷地一聲,毫不遲疑的將那塊遮布扯開,然後她竟還該死的噗哧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