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2 / 2)

蕭艾已經離開32天了,傷心,不會一直悲切綿延下去,不會一直停留在一詠三歎的漫長裏。

洶湧澎湃後的洪水,在泛濫後,總會漸漸消退、平靜。如同我現在的狀態,一樣。

二十九

在某個傍晚忽然想到了蕭堯,於是掏出手機撥通了蕭堯的號碼,問他有沒有時間過來吃個飯。

蕭堯是騎著自行車來的,剛剛從二手市場買來的八成新的永久。按照蕭堯的解釋:自行車不但環保而且便捷更重要的是還能鍛煉身體,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今兒個咱哥倆兒再來個一醉方休成不?”我拍著蕭堯的肩膀笑著。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量,兩個我綁在一起也不是你的對手,我今個就盡力而為吧嘿嘿!”

“得,你還給我謙虛上了,廢話少說,跟我走我帶你去一個地兒。”說完我們加快了步伐。

我們來到了之前我經常光顧的老地方,在和老板客套的寒暄了幾句之後我們找了個兩人雅間坐了下來,拿起菜單隨口點著:“老醋花生、紅燒肉、糖醋裏脊、炸蘑菇、大鍋菜外加一捆啤酒。”在我的提議下,我和蕭堯一上來就三口下去先幹了三杯,一瓶啤酒下肚,胃裏一片涼爽遍透全身。

這時候我說話了:“蕭堯,前幾天我去了一趟西藏,在那呆的每一天裏讓我感到從未有過的坦然和寧靜,我也因此而想了很多,其實我們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軌道,時時刻刻都在指引著我們前行的方向。在前行的過程中,我們會兩兩相交也會兩兩背離,這些都是我們無法避免而必須麵對的,到最後每個人都會到達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歸宿地,那是一個完全沒有情感悲傷沒有疾病痛苦沒有責任負擔的歸宿地,隻有在哪裏我們才能找到我們理想中的幸福,我相信你姐姐現在一定已經找到了她的幸福,並且在用著幸福的姿勢祝福著我們也要幸福……”

“哥,我知道你說的一定是真的。無數次我也曾這麼想過,可是我使出渾身力氣始終無法從姐姐離開的現實中掙脫出來,姐姐在時候,她給我溫暖給我力量給我勇氣,讓我感到安心且踏實。可是現在每當我從噩夢中醒來,我就感到兩手空空的無助且絕望。”

“蕭堯,你別想太多了。假若我們在失去的痛苦中始終一蹶不振,學不會堅強學不會站起來的話我想你姐姐最不願看到的就是這樣吧!別忘了,你已經長大了,你是個頂天立地的純爺們兒。”

蕭堯點著頭,拿起啤酒將空了的杯子倒滿,雪白的泡沫沿著玻璃邊緣溢了出來。“來,幹了。”

後來也記不清我們兩人一共幹了多少杯啤酒,反正一捆啤酒到最後差不多沒有丁點的浪費。結完帳後我和蕭堯互搭著肩膀,一步三晃踉踉蹌蹌地從飯店裏走了出來。街道上的路燈折射出昏黃的光線就像蕭艾灑在紙上的油彩般,斑斕迷離的抽象。我和蕭堯說著自己都聽不清楚的話,在寂靜的馬路上努力保持著不摔倒的姿勢前行著。突然褲兜裏的手機發出悅耳的來電提示音,接聽後通過無線電波我聽到一個我再也熟悉不過的聲音,我一下子甩開蕭堯扶著我肩膀的手就那麼突兀地愣在了冷清的街道中央。

“葉溪,你在哪?”

“我,我剛從老地方出來。你是若……”

當我還沒說完的時候電話那頭打斷了我的話:“你在原地等我五分鍾,我這就打車過去。”電話那頭然後出現一連串手機掛斷的嘟嘟聲,響個不停。

當我放下電話的時候蕭堯已經人事不知地坐在地上耷拉著腦袋呼呼的睡著了,看著他就那麼大大咧咧無所顧忌的沉睡著,我坐在了地上搖著頭露出無奈的微笑。

過了沒多久,一輛出租車在我們旁邊停了下來,刺眼的車燈照的我睜不開眼睛。

等出租車徑直飛快的離開後,借著昏黃的燈光我看到了若郗那熟悉的一如以前的臉。長長的頭發在風中飛揚著,半遮著若郗的臉,發縫間淺淺地露出愈加白皙的膚色。

“你們喝了多少啊?都醉成這樣了。”

“沒喝多少,也就喝了點啤酒,這才哪到哪啊!對了,你怎麼回來了?”我舌頭打結含糊不清地說道。

“你現在住學校宿舍還在在外麵住?我送你回去吧,等明天我再找你,還有你這位朋友他住哪?”

“他住菜市場後麵的小區裏,三號樓二單元302,拜托你把他送回去好麼?我現在還能撐的住,我自己回宿舍就好,謝謝你!”

“好吧,看在你爛醉如泥的狀態上,我就做一回好人吧!你自己回去小心點,到宿舍後給我個電話。”

說完若郗揮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在司機師傅的幫助下將比我還爛醉如泥的蕭堯抬上了出租車。若郗再三叮囑我要小心後關上了車門,綠色的出租車發動了引擎在巨大的轟鳴聲中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