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烏雲幾乎遮蓋了天空,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我躺在床上,無心睡眠,手中緊握著剪刀,靜靜等待著。
突然,“哢吱”的聲響打破了夜的寧靜,房門被推開了,濃重的酒氣撲鼻而來,一個黑影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進來。
我剛想坐起,阿布德搶先一步走到床邊,一把推倒我,嘴角帶笑,眼神冰冷,惡狠狠的說:“當日你們設計騙走了一船香料,今日又有何陰謀?。”
聽他提起當日之事,巨大的恨意海嘯般席卷而來,我抬起握著剪刀的手,狠狠的向著他的胸口刺去。
阿布德好似洞察了我的動作,他抓住我的手腕,狠狠的扭了一下,隨即將剪刀扔向遠處。
“我今日來是為了取你的命!”我大喊。
我話音剛落,脖頸就被他掐住。他臉色低沉,戾氣橫生,額角的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將我吞噬。
“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呢?” 我默不作聲,悄悄的抬起腳向他的命門踢去。
他悶哼了一聲,一隻手按住我的雙腳,另一隻手加大了手指的力度。 我拚命掙紮,大顆大顆的眼淚落到他的手上。
我心中好恨,恨他的殘忍,更恨自己的軟弱,恨自己無能為力,恨自己眼睜睜看著仇人卻隻能坐以待斃。 我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我思緒飛散,眼神幾乎失去了焦距,眼前的世界漸漸模糊起來。
阿布德卻緩緩鬆開了手,“想死沒這麼容易,看這一回誰會來救你。” 他開始粗魯的撕開我的上衣,看到雪白的肌膚和繡花肚兜,他眼前一亮,如同猛獸一樣撲向手無縛雞之力的我。
“你是畜生。”我拚命掙紮,指甲深深陷入他皮肉之中,抓出無數血痕來。
阿布德咒罵了幾句,狠狠扇了我幾耳光,隨後將我頭往床欄上撞,數次之後,我沒了力氣,頭破血流,身體隻能任由他擺布,他撕開我的肚兜,突然停止了野獸般的行為。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我,他雙眼像深不見底的潭水,此刻浮現出來的不是仇恨,而是痛楚。
“你肚子上的疤痕從何而來。”他聲音顫抖著問道。
我匆忙坐起,一把拉過被子裹在身上,蜷縮到床角。
“快說,從何而來。”他逼近,捏著我的下頜,臉幾乎貼到我的臉上。
“若我說了,你能放我走嗎?”
他暴怒道,“說!”
“剖腹取子。”說完,我的牙齒狠狠咬著嘴唇,幾乎流下血來。
他下意識的鬆開我,往後退了幾步,扶著桌子的手指用力到發白。
時間靜止了一會,他轉身走了出去。
我再也無力支撐,癱倒在床上,我無聲的嗚咽著,仇恨,屈辱,劫後餘生的情緒夾雜在一起,伴隨著眼淚淌落一夜。
翌日一早,阿布德派車送我們回花滿樓。
回去的路上,牡丹見我麵頰浮腫,額頭烏青,嘴唇裂開,忙用眼神暗示百合。
百合心領神會,安慰我道:“上一回,牡丹姐姐陪了阿老爺一夜,吃得苦比妹妹多了許多,回去躺了幾個月才好。我瞧著妹妹這都是皮外傷,休養幾日便好了。”
百合見我不搭話,悻悻的說:“妹妹雖然吃了些苦,但得阿老爺歡心,百兩黃金豈不唾手可得。”
牡丹聽到這話,瞬間變了臉,白了她一眼,譏諷道:“不說話,沒人當你做啞巴。”
牡丹動了怒,直至回到藏花閣,其他姑娘也不敢言語。
“我的兒,你受苦了。”見我這副樣子,花媽媽抱著我假哭起來。“快去請郎中。”
的確如百合所說,我臉上的傷都是皮外傷,隻是右手腕的骨頭斷了,花了大半日時間才將骨頭接好,受的苦自不必說。
內廳,花媽媽房中。 “阿老爺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青梅骨頭斷了,要白養她幾個月啊。”花媽媽抱怨道。
“媽媽大喜。”黃衛諂媚的笑著,邊說邊雙手抱拳對花媽媽做恭喜狀。
“此話怎講。”
“先前咱們放出話,青梅的身價是黃金百兩。昨夜青梅在阿府過夜,瞧這光景,阿老爺已經得了她的身子。就算阿老爺不肯出黃金百兩,也不會少了媽媽的好處。”
花媽媽聽了這話,非但不喜,反而憂愁起來,“青梅的身子.....阿老爺若是揪著青梅身子上的疤不肯認賬,咱們也不敢將事情鬧大。”
聽到這話,黃衛如霜打的黃瓜一般,耷拉著腦袋,狠狠的說:“如果阿老爺將這件事情說出去,那就讓青梅去草房接客,草房的客人出價低,不挑姑娘,總不能讓媽媽白養她一場。”
花媽媽點點頭:“邊走邊看吧。”
正在這時,有人來報,阿老爺來了,在前廳等媽媽回話。
“壞了!阿老爺定是不滿青梅的身子,要來尋事。”花媽媽 愁眉苦臉的說。
黃衛心中雖覺得不好,隻能寬慰道,“媽媽別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也許是阿老爺送百兩黃金來了。”
說完,黃衛匆匆忙忙的跑出去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