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久雅用餘光偷偷瞄著皇後,隻見皇後如今大約而立之年,風姿正茂,雍容華貴,然而眉宇間似乎總帶著一絲說不出來的憂愁,林久雅覺得應該是她在最美好的年紀卻嫁給了一個老頭子的緣故,她先是覺得皇後真傻,為了所謂的榮華富貴將自己困在了這個鍍金的囚籠裏,後來又想到,她皇外祖蕭山水就沒有得不到的女人,皇後似乎也沒有辦法拒絕,於是開始憐憫皇後。
其他的妃嬪已經開始議論了,發出幾聲竊笑,有幾句話明明白白的飄進林久雅的耳朵裏麵:
“鄉野丫頭。”
“不懂規矩。”
“麻雀變鳳凰。”
她們說得越多,林久雅越覺得局促不安,仿佛自己犯下了天大的錯誤,冷汗從頭上層層冒出。
皇後又開口了,問林久雅:“琴棋書畫,郡主可會一樣?”
媽的,這就是明擺的欺負人了,誰都知道林久雅自小跟著林壯長大,怎麼會這些。秀玉在心裏麵暗暗的罵道。
林久雅說:“臣女不會……”
皇後麵容波瀾不驚:“既然如此,本宮便請人教你,自明天起,你就留在你的流光軒不必出來了,學習禮儀和寫字,你可願意?”
林久雅此時隻能答應:“臣女願意。”
皇後點點頭,頓了一會兒後,又說道:“郡主可要好好學習,不會琴棋書畫的,那便是野人,不配站在這沐香宮裏,連本宮的侍女都識得字。”
林久雅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從沐香宮裏出來的,隻知道她一出宮門便開始哭,哭得梨花帶雨,小茶和秀玉一回流光軒關上門便罵。
“怎麼了?”冬青慢悠悠地來到她們跟前詢問,秀玉一陣連罵帶說,把今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都給講清楚了。
冬青臉色嚴肅的衝她們說道:“閉嘴!不怕隔牆有耳嗎?”
見秀玉和小茶都囁囁嚅嚅不敢說話了,冬青又繼續教訓道:“能成能大事者必先學會忍,不能忍的在這裏就活不下去。郡主受辱你們兩個就該想著如何為主子申冤,如果做不到,那就忍著,不把情緒表露出來教人知道。哭有什麼用?”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對林久雅說的。
林久雅慢慢地拭去眼淚,若有所思:“冬青嬤嬤,我明白了,在這裏要學會隱藏起自己的真心。”
冬青滿意的點頭。
到了夜間,小茶正靠著椅子坐針線,秀玉在燈下研讀醫書,林久雅突然把她們叫到自己跟前,讓她們兩個人在炕沿上坐下陪自己說話。
秀玉毫無顧慮,大大咧咧的往炕沿上一坐,小茶卻受寵若驚:“郡主,這不合適……”
林久雅強拉著她坐下,說:“坐著吧。我們三個名為主仆,但在我眼裏,你們都是我的好姐妹,人前裝裝樣子就行了,人後不必拘謹。”
小茶上了炕,三兩句話之後,便放下了拘謹,恢複了活潑的本性,三個人開始談天說地,嘰嘰喳喳起來。
林久雅分別握住她們的手,對她們說:“我在這裏生活原本心如寒冰,是你們的存在讓我感受到一點溫暖,能遇見你們真好。”
小茶將自己的手也覆上林久雅的手說:“我們三個人當一輩子好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