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雲你當初和她好的時候，我們就擔心，現在她走了可真好。”
這些話，都是那柳兒走後，眾人和小青私下裏說的。
小雲去內院的時候便多了起來，送或者拿些東西，幫內院的人采買些物品。她人既和氣，又勤快能幹，且采買的東西又合眾人的心意，便漸漸和內院諸人熟悉了起來。
柳兒大概是私下裏得了姑母什麼消息，見到小青便遠遠避著，兩人之間倒也相安無事。
柳兒不在，丫頭小雲漸漸成了茶房的管事之人。她人既聰穎，又是管事李先生的親戚，又兼出手大方，三不五時便給茶房裏的人些小恩小惠。
茶房的事雖然輕省些，油水卻也少，比不得大廚房裏，可以得些好處。這些丫頭婆子得了小青的小恩惠，便都和她親近，說些知心話兒給她。
這日茶房裏楊婆婆和丫頭抬水回來，見小青在茶房裏，便和她聊閑天兒。
“我說你這孩子，得了月錢，別沒事給我們買東買西的，女孩子家，得記得給自己攢些嫁妝。”
小青笑笑：“我也就是個丫鬟，人家還沒一撇兒，攢嫁妝做什麼。”
楊嬸子撇嘴：“你這麼伶俐個人兒，心腸又好，老天肯定得給你個好女婿。你瞧那柳兒，又饞又懶的，人家還惦記著攢嫁妝呢。”
小青想起她克扣內院買東西的錢的事，不由一笑。正想著，一邊的丫頭插嘴說：“嬸子，剛你說她攢嫁妝，可我瞧她今天換了件新衣裳呢。”
“她？買新衣裳？”楊嬸子拍著腦門想想，“還真是穿了件新衣裳。”
“她的錢不都是給爹娘了嗎？哪有錢買新衣裳？”
“為啥都給爹娘啊。”小青插口道。
“雲姐姐你不知道，她家裏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底下還有個弟弟。他哥哥是個瘸子，沒法做事掙錢，到現在還沒娶上媳婦，她們一家子都在給大哥攢錢娶媳婦呢。”
小青哦了一聲。
“那還挺不容易的，怪不得她想去內院。”
“不容易，也不能偷奸耍滑啊，”楊嬸子道，“天天不老實幹活，哪個主子能瞧上這樣的。”
“嬸子你別這麼說，我瞧著，真有個內院裏的人跟她走得挺近的呢，那小丫頭老是來廚房傳話，就跟她熟了，也托她買東西呢。”一邊的丫頭道。
“哪個小丫頭啊？”小青追問一句。
丫頭道：“就隻有那個小丫頭，叫什麼荷花兒的，好像是管針線的繡雲姐姐的丫頭。
“繡雲姐姐是貴人身邊的大丫頭嗎？她的丫頭沒找過我呢。”小青道。
楊嬸子點頭：“是。”
“她的新衣裳就是這麼來的唄，也不知人家讓她幫了什麼忙。上月我還見她用桂花油抹頭呢，我問她怎麼舍得花錢了，她說是裏頭賞的。”一邊八卦的丫頭又道。
楊嬸子點頭：“她嘴甜，還真能討點好處。”
小青聽到這裏，心頭一動。
“上月什麼時候賞的？”
丫頭想想：“十天前吧，那時我還問她，又不是發月錢的時候，怎麼有錢買東西來著。”
“現在是月初，她又得了新衣裳。”小青思忖著，嘴角微微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