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眾人聞聲讓開一條路,有個頭領模樣的官差領著幾個人進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這誰幹的?”他嚷道。
“徐大人!”胡爺似乎得了救星一般,嚷:“他們假造合約,謊說這店被買了,搶了小人看好的店麵!”
“小人來說理,他們把小人打成這樣!”他把捂著眼睛的手放開。
幾個人齊齊放開手,連著在地上嚎叫的地痞也露出臉來,五個人均是左眼青腫,在一起頗有些好笑。
圍觀群眾已經有人忍不住樂出聲來。
身著黑衣的高鵬上前一步:“在下家主買了這店麵,前日已經在官府蓋印了。”
雖然自稱在下,他卻無一絲卑下之意。
“他們就是假的!哪有傻子會拿三千兩買一個八百兩的鋪子!”胡爺嚷道。
“都給我帶回衙門,細細審問!”官差見狀大聲說道。
“大人,小人家主年歲已高,恐怕不適合被審問。”男人說道。
官差旁邊轉出一人來,向他耳語幾句。
官差一指黑衣男人,聲音明顯變小了些:“那你就跟本官回去。”
黑衣男人看向老者。
“那我這鋪子,誰砸的啊?”老者問。
眾人眼睛都看向胡爺幾個人,沒人說話。
邊上陪著嚴掌櫃的小夥計跳出來嚷道:“他們!他們還把我師父打了!”
老者捋著胡子點頭:“那砸了就得賠啊。”
他轉向黑衣男人:“我這鋪子多少錢買的啊?”
黑衣男人道:“主子,三千兩。”
“哦。”老者忽然不耳聾了,對官差說道:“老兒花了三千兩買這鋪子,被人砸了,是不是得賠給老兒啊?咳咳咳咳……”
他咳得厲害,好似下一秒就要把肺咳出來一樣。
“賠不賠自有官府論斷!”官差見勢嚷道。
“老兒店被砸了,這是明擺著的事,眾位都是見證。若是想把人帶走,拿三千銀子來。”老者說,也不咳了。
“你這是藐視官府!”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不給錢,他們五個誰也不能走。”老者說。
官差哪裏管他這個,一揮手:“帶走!”
五個左眼青腫的人順勢就要跟著走。剛出了店門,忽地有人影閃過,官差們隻覺眼一花,五個地痞不見了,又被人扔了回來。
幾個人躺在地下呲牙咧嘴,最慘的自然是被扔了兩次的那個。
幾個官差驚訝地對視一眼,這場麵真沒見過。領頭的那位使個眼色,有個人扭頭跑了,另外幾個就站在門外不做聲。
圍觀群眾讓得遠了些,好讓幾位官差看清楚,但是大家仍站著未走,這熱鬧還有的看。
老者慢慢走過去,坐在那張完好的椅子上,看著地麵上幾個摔得不輕的地痞。
“要麼賠錢,要麼賠命。”
坐在地麵上的胡爺看向領頭的官差徐爺。對方手往下按了按,示意他等一等。
“你別訛人,你這鋪子怎麼能值三千兩!”胡爺道。
老者慢慢說:“老兒挑這鋪子,是有高人指點的,這鋪子風水上佳,將來會有神醫到此。”
眾人發出一陣嗡嗡的議論聲。
“老兒今年七十有三,本來躺在床上等死。有高人指點我買下這鋪子,老兒身體卻就好了,能從床上起身了,這不是這鋪子風水好嗎?”老人中氣十足的聲音說。
“高人還說,將來會有神醫到此,老兒置辦了東西等他。如今卻被這小子攪了。若是壞了我的風水,三千兩銀子可不夠賠的。”
店門外響起一陣驚歎聲。
老者看向胡爺:“你賠是不賠?”
胡爺眼見老者身邊有厲害人物,隻得暫時態度好下來:“這個……這個倉促之間哪有這麼多銀子……”
“沒有銀子,就打欠條。”老者道。
機靈的夥計早從地上找到紙筆,隻是一時沒有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