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這樣做了,和你們這些草菅人命的軍閥又有何區別?”另一個男生冷笑。
他叫田丞,看樣子,對於軍閥很是抵製。
占地為王,自己統治。
這不就是軍閥嗎?
“區別在於,你們可以實施自己想要施行的政策。”齊漪冷笑,“不首先掌握話語權,如何發聲?”
齊漪和他們交談了很久。
但最終也無法說服誰。
這些人擁有先進的理念,但多數是一群文弱的讀書人,他們心懷善心,當然也對現在的合法政府有相當的耐心和包容心。
他們在和平地、期冀對方的轉變。
當然,現在的他們,本質上也是一群這輩子沒吃過什麼大苦的人。
所以才能毫無顧忌地去追求那些崇高的信念和理想。
而真正在底層過苦日子的人,估計這會兒正忙著算自己明天的飯食有沒有著落呢。
有些東西,不自己親自付出點兒血的代價,是很難體會的。
齊漪將目光轉向陸家學。
他當然明白齊漪在說什麼。
但他隻是沉聲歎息道:“齊同學,感謝你的建議,但我們還是想為冬歌島做一些努力。”
齊漪眼眸微眯,察覺出他話裏的意思:“你們不相信我能帶你們北上?”
“不是不相信,”陸家學抱歉一笑,“是我無法將他們的性命全然壓在一個我們剛認識並不了解的人身上。”
這點齊漪很是能理解。
畢竟換做她,也會這麼想。
本身出自軍閥,就令她的信任度先天低了幾分。
這些人肯救她,沒當場殺了她,已經算是這個世道難得的好人了。
“還得麻煩你在我們船上待幾天,畢竟我們不能暴露。”陸家學朝她點了點頭,就要起身離開。
齊漪看著他的背影,忽然出聲道:“等等。”
她撐著船舷站起來,將頭上標誌性的金翼發簪拔了下來。
“這個你們拿著,等你們在天啟城走投無路的時候,就拿著它去敲五穀莊的門吧,到時候,會有人救你們的。”齊漪笑道。
五穀莊是她名下的一間店鋪。
“齊同學,你——”陸家學有幾分動容,也許是他把人想陰暗了。
不止是他,旁邊幾個年輕人也都露出了複雜又感動的神色。
“那麼,再見了。”齊漪往後退了一步,靠近船舷,朝著幾人揮了揮手,“我要走了,現在不走,等會兒也會有人來找我的,我想你們應該不想被其他人看見吧?”
話裏話外,字字句句都在為他們考慮。
幾人怔然之際。
齊漪已往後一倒。
幾人驚呼,往前一撲。
預料之中少女落水的畫麵並未發生。
他們這才注意到,原來側麵船身的鉤子上,不知何時用繩子勾住了剛才那條背部負傷的鯊魚。
鯊魚整個身體被翻了過來,像是暈了過去。
齊漪落下去時,正好將它重新翻了個身,踩在它的背上。
然後,眾人看見,她揮著蘊有紫色雷電的拳頭,又給了那可憐的鯊魚一拳,給它瞬間砸清醒了。
齊漪走時,朝他們揮手燦爛一笑:“啊對了,比起遊行抗議,我覺得,你們可以嚐試嚐試揚聲誇讚總統英明強硬,也許,能起到不錯的效果呢。”
這個無厘頭的建議聽得眾人一臉懵,麵麵相覷。
“她這裏沒事吧?”有人指了指自己的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