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配合我的工作,做一個酒精檢測。”警察敬禮的神情嚴肅得搞笑,但我沒心情笑。
“請出示您的駕照。”這警察好像每提一個要求都要行一個標準禮,就像買東西要付款一般,那個軍禮就是款項。
警察拿著駕照對比了半天,將他的冷幽默發揮到極致,道:“B照,四年駕齡,沒喝酒,你能把車開成S型還是費了一定功夫的。臉色蒼白,病了?遠嗎?拐彎就到?沒病?那開車小心點,這馬路可不是你們家的,麻煩您為自己和大家的生命做想,別學蜜蜂跳舞。”
“不好意思!剛才突然有點頭疼,好了,我一定小心,謝謝啊。”我假惺惺的客套半天將車拐進了小區。
晚上給秦泰打電話,他還在火車上,因為邴詞隱非要坐火車,而且是硬座,車要明天晚上才到,他把座位空出來給夭夭睡覺了,出來吸煙室吸根煙,接著告訴我電話快沒電了,硬座車廂不能充電,他給秦莫鏈打個電話估計就會關機了,明天到了西寧給我電話。
妻連著兩個晚上不在家,因為那兩天恰好是一號二號,她照例帶著孩子去姨媽家了,我腦子悶悶的,突然一個念頭在腦海升起,吸了一支煙,那個念頭強烈起來,掐掉煙頭,閉著嘴,讓煙從鼻子裏冒出來,我下定決心走出了家門。
乘上公汽數了十站,下車走進一個霓虹閃爍的巷子,巷子口三家油膩膩的門麵前擺著三個長長的冒著煙忙得不可開交的燒烤攤,上麵擺滿鋼釺串好的幹子、鯽魚、肉串、韭菜、饅頭、鵪鶉蛋等等,門口擺滿了長長的桌子,桌邊圍坐著翹首等待上菜的食客,還有正吃喝得滿嘴流油,滿麵紅光,滿心歡喜,圓圓滿滿的盛世俊男靚女。
我早就知道光明正大做生意的店子是燈亮得晃眼,還生怕不搶眼的,那散發著暈暈乎乎,朦朦朧朧的紅燈看著就想到床的,也做生意,但是做的可意領不能言傳的生意,如今正經做頭發的都不叫發廊,叫飛剪,發型室,發源地,反正叫什麼都不叫發廊,因為發廊已經讓位給了特殊行業,有的幹脆就叫十元休閑。
我看準了兩家亮著昏黃的燈的十元休閑店,在門口冒充正人君子走了幾個來回,確定裏麵有吸著煙,尚未上手,正尋找著獵物的小姐,選了一個小姐多的店子,縮著脖子,緊著脊背,泥鰍似的溜了進去。
半個小時之後,上完人生最慘烈的一課,我邁著沉重的步伐走了出來,已經不像進去時帶著羞恥心和犯罪感,因為我心中的美好破滅了百分之五十,城市的燈紅酒綠麻痹著我的視覺神經,可腦神經已經混亂,人頭攢動的芸芸眾生,在昏黃的燈光下位移著交替著,一切眼裏的耳裏的懸浮於生命之外,應該清醒的頭腦不知被什麼堵住,清新的空氣,清晰的思維無法進入。
2009-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