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野種爛貨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破落著喉嚨，大吼三聲，傳回聽覺的聲音像隔山傳來的回音，迎麵走來的一對男女被我突如其來的嚎叫嚇得牽著手就逃。
拖著鉛樣的步伐走了兩站路，腦子裏兩種思想在水深火熱的鬥爭，是？不是？純情處女？無恥爛貨？野種？親兒子？
我的精神被電梯帶上八十八層高樓，然後嘭的一聲扔下來，即使僥幸不被摔死，至少也失去了暫時的思維能力，我狠狠的搖了搖頭，趕走轟悶的耳鳴，拉回我正常的神經，緊張起全身肌肉，敏捷的跳了起來，伸手攔住一輛出租車，直奔檢驗機構，逼著我那個學究同學馬嵬鬆，立馬給我做好下午送來的檢驗。
我告訴他，我姨父快死了，立遺囑時，突然想知道那個忤逆兒子是不是他的種，如果不是他的種，他兩百五十萬家財就贈送給我，人家就等著這份檢驗報告瞑目，而且我拿到這兩百五十萬，一定借錢他買房子。
這家夥比我還窩囊，見了女人就臉紅，好不容易娶了個媳婦，還是腿子上的泥沒洗幹淨，已經比城裏人還城裏人的鄉裏潑婦，成天出門一頓窩囊廢，進門一個喪門星的嚎罵侍候他，怪誰呢？在武漢工作十來年了，還住十來平米，和人共用廚房衛生間的，一年四季保證不見一米陽光的黑牢房，別說娶個沒修養的，估計把唐僧他老人家娶回去，待在黑屋子裏，脾氣也修煉成潑婦之祖。所以買房是我們馬嵬鬆同誌最大的至高無尚的心願。
“真的？你真的借錢我買房子？”馬嵬鬆從酒瓶底般厚的鏡片後麵送我一個感激的散光。
“當然，不過做人要憑良心，千萬別人家是親父子，你為了貪人家財產，造假說他們不是父子。”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馬嵬鬆豈會是那種人？救人於急難是一回事，職業道德又是一回事，我們搞檢驗的個個人格都是經得起檢驗的，你要是信不過我，你另請高明好了。”
馬嵬鬆什麼都好就是做人一根筋，不然他的福利房早分到手了，還將房價從三萬等到六十萬？
好不容易說服他進去給我做檢驗，等了足足兩個小時，馬嵬鬆出來了，舉著單子鄭重其事的道：
“可不是我貪你的錢，因為怕你說我為了找你借錢買房子，我將檢驗做了三遍，三遍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你姨父的遺產是你的了。”
“啊？真的？這是真的？他們真不是親父子？”我頓覺兩眼發黑，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喂……吳越威……別……別……你別哭啊？不想借錢沒關係的，你哭什麼呢？別哭了，我不找你借了還不行嗎？大家同學一場，虧你還瞧得起我，喊我一聲老同學，這點忙我還是要幫的，再說這本來就是我的本職工作，而且我根本沒真打算找你借錢，逗你玩呢，你別當真……別！別哭了，我最怕人哭了，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說出來，可能我幫不了你，但有個人傾訴，心裏總舒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