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伍長被劉勉這一巴掌扇醒了:剛剛一直沉浸在施虐場景中,忘了眼前這年輕的後生是個營長,忙道歉道:“對不起,營長!是小的沒大沒小,是小的沒管住這張嘴。”說時做個樣子打了自己幾下嘴巴。
“哈哈哈,姓孫的,你也有今天?哈哈哈。”旁邊正在被解綁的新卒笑道:“你也就敢在自己伍裏麵稱王稱霸,我看不起你,呸!”
劉勉順著聲音轉過頭去,一口教訓的語氣道:“你這臭小子,被抽了半個時辰還這麼有精神。你他娘的再逼逼,信不信老子也抽你半個時辰?”
看著劉勉舉起那拿鞭的手,那名新卒趕緊閉了嘴。
劉勉繼續問道:“剛剛你伍長說你打老卒,是真的嗎?”
“是!”那新卒承認後,看著眼前這營長正要舉鞭,趕緊道:“但是是那老卒先欺負我的!”
“人家老卒怎麼欺負你了?”劉勉問道。
“從我進衛所那天起,那個姓侯的就讓我幹這幹那的,積了一個多月的衣服全讓我洗,每次哨裏出公差都讓我頂替。就在前天,我有那麼一件事沒伺候到位,他就直接打我。我當時沒還手,越想越氣,他今天又打我,我實在是忍不了才還手。”那新卒被打時硬骨壯烈,到了這訴說委屈時,聲音竟有些哽咽。
劉勉聽了那新卒的陳述,問旁邊伍長道:“是這樣嗎?”
那伍長沒有作聲,劉勉便轉過頭對那新卒道:“以後任何老卒讓你給他幹私活,你都可以拒絕,就說是老子說的。我再重複一遍,我們建文軍是文明之師、威武之師,決不允許出現老卒壓榨新卒的行為。但是我還是要批評一句,那老卒打你,你可以跟伍長說。自己伍裏麵的弟兄,還是要和睦。”
“這個姓孫的根本不管。”那新卒說時開始有點抽泣:“他說:‘多大點事啊,被打就被打唄,老弟兄這是教我做人,是為我好。’”
“那你怎麼不跟什長說?”劉勉繼續問道。
“我跟什長、隊長、哨長都說了,他們都不管。”那士卒說時已經哭了:“今天那姓侯的就以我告狀的名義打我,我被打那會兒還想著要不要去找總長,但是總長肯定也不會管,最多說他兩句。他要是被說了,就更會打我了。我一想到這,就忍不了了。他們都是一夥的!哇哇哇哇!”那新卒終於嚎啕大哭,邊哭邊吼道:“你們都是一夥的!哇哇哇哇!沒一個是好東西!去你娘的建文軍!去你娘的~”
聽到“建文軍”三個字,劉勉直接一巴掌過去,製止其繼續罵後麵三個字道:“哭個屁!能不能像個男人?老子給你個機會看你有沒有膽量去報仇!”
“能!”那士卒用盡了力氣答道。
“一伍伍長孫德利聽令!”劉勉命令道。
那伍長聽到自己名字,即刻立正喊道:“到!”
“我以真定衛三營營長身份命令你:把上衣脫掉!”
那伍長猜到了接下來要幹什麼,露出苦澀的表情求饒道:“營長,我錯了,別這樣,給我留點麵子行不行?”
“就你要麵子,別人不要麵子是不是?”劉勉正色道:“一伍伍長孫德利聽令:把上衣脫掉!”
“是!”那孫德利大喝一聲,利索地脫掉上衣,兩手緊貼大腿外側,微微前傾筆直站在那裏,等待著接下來的處罰。
“新卒,你那個老卒已經被你打的送下了山,他再怎麼欺負你,你這氣也算是出了吧?在此以後,可不準再惹是生非!”
“隻要那個老卒不再欺負我,我絕不惹是生非!”那新卒斬釘截鐵道。
“好。”劉勉繼續道:“你這伍長抽了你半個時辰,我本來打算讓你抽他半個時辰的,但是我考慮到人家畢竟是個伍長,以後還得帶你們伍。所以我決定,讓你抽他十下,以作回禮,怎麼樣?”
聽到這些,那新卒感激道:“報告營長:能抽回這個姓孫的,小的已經很知足了!”
“那行。”劉勉說時遞上手中的馬鞭道:“這抽完了,可就恩怨兩清了。”
那新卒接過馬鞭,拱手道:“小的明白,謝營長!”
“啊~”那孫德利被抽了一鞭,發出一聲慘叫。
那新卒遠遠蓄力再一鞭,伴之而響的是“啊~”。孫德利慘叫了六聲後,那新卒收鞭拱手將那馬鞭遞給劉勉道:“報告營長,十鞭已抽完。”
“不還有四鞭嗎?”劉勉問道。
“小的覺得營長說得對:一個伍的弟兄還是要和睦。剩餘四鞭,小的念及同為一個伍的弟兄,不抽了。”
“好。”劉勉接過馬鞭道:“以後有什麼事就跟你伍長說。再受欺負,伍長又不管,你可以直接還手,就說是我說的。”
“是!”
劉勉將那馬鞭還給孫德利,對著旁邊的老卒道:“快扶你伍長去隊房裏休息。”接著問那新卒道:“你這一身的傷,要不要下山看看?”
“不用,不用,謝謝營長關心。”那新卒笑道:“我這皮糙肉厚的,睡一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