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談 江山代有才人出·時序(21)(1 / 1)

像楊萬裏、雍老師這樣的捷才,要玩立題、步韻一類把戲,一定比別人玩得轉。可惜楊萬裏那時不興玩,而雍老師則不肯玩。劉熙載說:“人品悃款樸忠者最上,超然高舉、誅茅力耕者次之,送往勞來、從俗富貴者無譏焉。”是明說人,暗喻詩。

如今玩詩之風大作。近從一種詩刊上看到,某詩社在北京玉淵潭公園舉辦櫻花詩會,與會者相約步海藏樓《櫻花花下作四首》(鄭孝胥)韻,共得詩二百餘首。茲錄兩首:

喧紅鬧碧逐車塵,中土今看風月新。

已擊魚龍東海楫,來爭桃杏上林春。

玉環零落瘞無侶,青塚播遷嗟一人。(“人”字同下韻,恐是“身”之誤)

絳帳弦歌誰複續,臨潭有恨問騷人。

芳華不複舊時開,瓊佩朱環墜錦堆。

春雨淹留三宿夢,東風吹轉一輪回。

人間有恨花如雪,滄海無情濤若雷。

別樣春愁誰可擬,玉淵潭有子安才。(鳳山客)華夏文化促進會鴻雪詩社《鴻雪詩刊》第4期,2006.

在這種場合做詩,一般隻能是拚辭藻、拚聲律、拚構思,和題目發生“觸電”的幾率是很低的。換言之,很難有真的神往和興致。比如詠蟹,寫到“饕餮王孫應有酒,橫行公子卻無腸”(寶玉)、“多肉更憐卿八足,助情誰勸我千觴”(黛玉),已經難為他(她)了,“橫行公子”一句還是從元好問借來的。當然,這些詩還是曹雪芹一筆代擬,在省級詩詞學會中應屬中上水平。隻能做到這個分上。要出“莫道無心畏雷電,海龍王處也橫行”(皮日休)那等驚人之句,偏不是這種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