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們並沒有盼回花花來,從此他跟我一起喂養每一隻流浪貓。他說我們善待流浪貓,別人也會善待咱們花花的。這也許是他寬容我收養流浪貓的真正原因。
隻是以前有一段日子他父母在我們這住,他爸爸很討厭貓,他總是在院裏拿個小棍轟貓,鄙夷地說:去去去!看得我心裏很是難過。我一直不甚明白還有人不喜歡貓的,不喜歡芥末、大蒜也就罷了,還有不喜歡貓的,真奇怪。但是就是這樣,所以那時他還不能無有顧忌。我想再添一個貓,總得編出些說道哄騙他。比如他媽媽也愛貓,我就說,隻有一個黑黑不夠抱的。這樣才又有了大白。但是現在不用了,他隻是提醒我哮喘的問題,不要養在屋裏,他也就聽之任之了。
我給板凳用牛奶泡軟了幾粒貓糧,看著他吃下,就帶他去見別的貓們。
禿兒像個慈悲的老頭子,憐惜地聞板凳。
美眉則到底做過母親,她視板凳如同己出,把他裹在肚皮下,親著舔著,不知怎樣疼愛方好。我把板凳擱在一個塑料箱子裏,他睡醒了就吱哇地叫,那時最揪心的一定是美眉,她從老遠的地方聞聲跑來,繞著箱子轉來轉去,牽腸掛肚的樣子,最終跳進箱子去,一時板凳就不叫了,再一時去看,抱著美眉肚子睡了。美眉跳進箱子去的樣子小心極了,生怕踩著板凳。我怕板凳隨意遊走,撿食地上落的幹硬的貓糧吃不消化,就把她擱在一個更深的他爬不出的塑料箱內,但他頑強地不止歇地叫,我不知所措時,竟然下意識叫美眉,問美眉怎麼辦呢?美眉總會過來轉轉,跳進去哄板凳睡覺。過一會兒,我吃了飯去看,見板凳安安靜靜地睡了。而美眉跟著眾貓們出去在夜色裏玩耍去了。
黑黑中午出去玩了,下午回來時看見板凳,很是好奇。他閃著明亮的眼睛也很友善地聞。當板凳錯認黑黑為娘,鑽進他的肚皮下尋奶頭,黑黑很是害臊難為情,他羞澀地把眼睛轉向天空中。
表現最差的是毛毛,他竟然衝這小寶貝既呋且哈。待我細看來,那板凳小白臉,白肚皮,四蹄踏雪,跟毛毛何其的相像。算算日子,板凳一個月大,而毛毛剛來了我家近兩個月,算算板凳受孕在母貓肚中,貓三狗四,應該是四個月前,正是毛毛未來我家未去勢四處遊蕩之時。而且毛毛愛幹淨,每天用很多時間舔自己的大白手手,這板凳一個樣,喝點奶,就知道在一旁蹲著仔仔細細舔小白手。弄不好板凳還真是毛毛的兒。這毛毛卻不肯相認。原來是不負責任的男人。
板凳曬了太陽喝了水吃了飯,現在跟眾貓追逐。我還沒想好晚上把他怎麼辦,不知道美眉肯不肯帶著他睡,反正她跟禿兒也分居了。也不知道毛毛會不會咬他?我真想把他擱在我的枕頭上睡,但是我一定會犯哮喘,這是屢試不爽的事實。
我知道一眨眼之後板凳就長成大貓了。土豆因為入選了奧運開幕式大學生尖子演員,訓練四個月不能回家,我告訴她又來了個貓,她在電話裏說等我去學校看她時,把板凳夾帶著去,我因為略有不快她因為做尖子不能回家,本想著做個一般演員為奧運作貢獻是應該的,但沒料到尖子的代價是我們四個月不能相見。我就不答理她,說尖子不用見板凳。她就哭說,那等她見到板凳時,板凳的青春期都過去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