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清詞下意識避開他的目光,“大人,他常年在京,自有自己的人脈,我們沒查到的,沒準他真能查出什麼。”
“小娘子果真有眼光。”樓少深誇讚道。
元祁不滿,“你別一口一個小娘子,叫得多難聽。”
樓少深繼續刺激道:“怎麼,我叫她小娘子,你不高興了,你喜歡她。”
他這話一出,元祁瞬間鬧了個大紅臉,他這樣子看上去就像是被人識破秘密而惱羞成怒。
不僅,黎清詞對他投來異樣的目光,霍昶舟與楹月也齊齊將他盯著。
“你,胡說八道什麼,再亂說,爺撕了你的嘴。”元祁一巴掌拍在桌上,跳起有些氣急敗壞吼道。
黎清詞見飯桌上的氣氛,因她變得委實有些劍拔弩張,這兩人誰都不服誰的架勢,沒準真要去外麵較個高下。
奈何,她打架擅長,勸架卻也是發了愁,無奈同霍昶舟投去求救的目光,“大人。”
“能與不能,不是在此逞口舌之快就能決定的,兩位若是不想和和氣氣吃飯,大可先回三司繼續查案,這般廢寢忘食必是朝廷之幸。”
一番數落後,霍昶舟望著樓少深,“青樓楚館之類就不必查了,本官正在查一樁命案,死者江淮山和葉泉從徐州而來,你查查他們進京這幾日都去了什麼地方。”
“好,明日告訴你答案。”
正好,小二端著各色菜食進來,樓少深擱下扇子拿起筷子,元祁搓著手正嗅著酒香。
這一頓飯吃下來,元祁甚是心滿意足,他向來心有碗口大,無用之事從不往心中記,即便剛才與樓少深吵得不可開交,卻絲毫也不影響他的胃口。
楹月食量最小,吃的也最少,菜未上全,她便已吃好,自顧在位置上喝茶。
黎清詞,霍昶舟點到即止。
樓少深興致缺缺,這地方他來得勤,這下便也覺得不過平常,他能感受到霍昶舟並不真心實意要他,不過礙於聖旨不得不留下他罷了。
他心裏盤算著定要將這事查清,讓他們不能小瞧了自己。
翌日,他們都已經在三法司等了許久,樓少深這才姍姍來遲。
他頂著一對黑眼圈,精神不佳。
天知道,他為了查江淮山一夜未眠,倒不是江淮山那點子線索多隱秘,而是,他竟查到了自己的頭上。
他一夜未眠,想方設法想將自己摘出去,卻是無果。
於是,幹脆硬著頭皮來報到。
霍昶舟喝了一口茶提神,語氣平淡,“可有查到?”
樓少深不答,糾結的用扇子直戳腦袋。
他這副樣子,在元祁看來就是一無進展,於是,他冷冷的開口諷刺,“哼,小爺就說嘛,啥都查不到,還裝什麼大頭鬼?”
樓少深狠狠的磨著牙,這可真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都怪他昨日下的口氣太大,如今要是不說出線索,可真就下不了台了,指不定日日要被元祁奚落。
他脖子一橫,“誰說沒查到。”
“哦!你真查到了。”元祁不信,語氣也陰陽怪氣。
霍昶舟又問:“何處。”
“金銀櫃。”
黎清詞不解,“那是什麼地方。”
樓少深搖著扇子,“賭坊,京城最大的賭坊。”
黎清詞一瞬間想出前因後果,“江淮山所謂的收賬,其實是去賭房賭錢。”
“看看去。”
霍昶舟折回房將他提前畫好的江淮山和葉泉的畫像帶上,本來他們因大火燒得麵目全非,圖像是繪不了的,奈何楹月能幹,不僅剖驗屍體了得,更能憑著對屍體骨骼的熟悉,以泥形塑出他們的麵部輪廓。
他有了泥塑做參照,這畫像便得心應手。
五人一同進了金銀櫃,一字排開後,那架勢嚇得小二以為有人砸場子來了。
他哆哆嗦嗦上前,“幾位客官,小店尚未營業。”
元祁展開兩幅畫像便問,“這兩人可來過你們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