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上,一輛馬車緩緩前行,一襲紫衣的公子騎著良駒與馬車並行著。
馬車裏,霍昶舟正捧著一本古籍翻閱,黎清詞因要照顧楹月的身體,也一同留在了車裏,楹月吃了藥,靠著車壁睡覺,她便也靜靜坐著,竟一時歲月靜好。
不知走了多久,馬車突然停下,元祁跳下馬車,黎清詞正想詢問,便聽元祁說,“前麵出事了,我去看看。”
黎清詞掀簾看去,山坡下圍著許多人,其中還有官差,元祁擠進人群,正向人打聽發生什麼事了。
黎清詞屏息細聽,路人的歎息清晰的躍入耳中,他看向霍昶舟,“死人了。”
霍昶舟聞言率先下車,“去看看。”
元祁一馬當先,正詢問身邊的衙差,“兄弟,發生了什麼事兒?”
衙差看了他一眼直接趕人,“官府辦案,閑雜人等不得停留,你們繞行吧。”
元祁掏出符牌,“我也是公門中人,這位是三法司霍大人。”元祁介紹霍昶舟。
衙差行禮,“卑職見過霍大人。”
“現場什麼情況?”霍昶舟側目看去,泥地上躺著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麵部有些許樹枝刮出的傷痕,胸腔已無起伏,麵色慘白至泛青,顯然死亡已久。
“死者喬木海,本縣人士,樵夫今早砍柴時,發現了他的屍體並報官。”
“死因確定了嗎?”
衙差點頭,“仵作驗屍確定,喬木海是從山上跌落摔死的,我們一直在等喬家的人前來認領屍體。”
楹月走上前,“我能看看嗎?”
“你身體還沒恢複。”黎清詞扶了一下楹月。
楹月麵色仍有些慘白,她努力揚起笑臉,“沒事的。”
得到霍昶舟點頭應允後,楹月掏出帕子擦了手,帶上自己縫製的手套,她從死者頭部開始一路查驗。
“死者右腿被摔斷,左手骨折,身上
的多處刮擦傷痕,符合跌傷所致傷痕,確係從山上摔下所致,眼耳口鼻無出血症狀,他是不是跌傷導致內腑髒器出血,我還需要剖驗才能確定。”
黎清詞說,“此地的條件並不適合剖驗。”
衙差上前,“霍大人,縣衙裏有一處驗屍房,大人若是不嫌棄,我等可將屍體帶過去,讓姑娘勘驗。”
霍昶舟正要說話,先前驗屍的老仵作便湊了過來,“霍大人,不必如此麻煩,小人做了十幾年的仵作,小人能確定,喬老爺就是從山上跌下摔死的。”老仵作一臉不解,覺得他們剖驗屬實多此一舉。
霍昶舟並未斥責仵作,他的目光遊走於死者和現場,如此高的山,死者若真死於高墜,身上不可能會沒有出血征象,然後,他看著高高的山頂,若有所思。
黎清詞瞬間了然,“我上去看看。”她話落,足尖一點,提力而上,施施然人便到了山頂。
她自上而下看去,霍昶舟幾人皆在視線範圍,她沿喬木海滾落的痕跡看去,半山腰處,好幾處稍細的樹枝被攔腰折斷,又尋著線索找去,並未發現什麼失足的痕跡,倒是發現了一串新鮮足跡。
黎清詞一躍而下,落到霍昶舟麵前,“大人,死者摔下時多次被樹枝阻擋,減緩了摔下的衝擊力,我在上麵發現了向下的新鮮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