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昶舟看向衙差,“報案人有沒有上去過。”
“沒有。”衙差搖頭,“他在山腳發現屍體,被嚇得不輕,柴都沒砍就回去了。”
“元祁,去將足印拓印下來。”
“是。”
片刻後,衙差來報,喬家來人了,一名衣著白縞的中年婦人和幾名下人裝扮的男子。
婦人一見到喬木海便嚎啕痛哭,她是喬木海的原配張氏,喬張氏同衙差說了幾句話,就要帶著喬木海的屍體離開。
霍昶舟上前攔下,“且慢,此案尚有疑點,屍體不能帶走。”
喬張氏震驚,“難道我家老爺不是失足摔死的。”
“他從山上滾落,身上有刮蹭傷痕,皆屬正常,可你們看他鞋跟處,如此厚重的泥土痕跡,這分明就是重複踢蹬所致,且死者背後大麵積泥土,這是用力磨蹭地麵才會染上的,重重跡象表明,死者曾被按壓在地上,且非常強烈的掙紮反抗過。”霍昶舟看向老仵作,眼神犀利,“他是被人扼住口鼻,窒息死亡。”
霍昶舟一針見血,點名案件性質,“此案並非意外事故,而是蓄意謀害。”
眾人嘩然。
喬張氏一聽,險些站不住,她掩麵而泣,悲憤大喊,“這是造了什麼孽啊!”
喬張氏跪在霍昶舟麵前,“大人,民婦求你,你一定要找出那個殺千刀的殺人凶手,還我家老爺在天之靈,我家老爺死得冤枉。”
喬張氏好一頓嚎哭後,脫了力被下人扶著。
元祁推測,“蓄意殺人,難道是謀財害命?”
霍昶舟看著楹月,“楹月,能否確定死者的死亡時間。”
楹月說,“根據屍斑顯示,死者遇害的時間應該是亥時左右。”
喬張氏不可置信,厲聲喝道,“不可能,那個時候我家老爺正在府中,他不可能是那個時間遇害的。”
“不會錯的,我敢確定喬老爺就是亥時被害。”楹月說完,又擔心喬張氏不認同,走到老仵作身前,態度謙遜,“老先生,你驗屍經驗豐富,勞你給看看。”
老仵作捋一下山羊胡子,對著屍體又摸又壓,隨後道:“丫頭說的不錯。”
喬張氏後退一步,“怎麼可能。”
霍昶舟問道:“你可是親眼看到喬木海回了府。”
喬張氏搖頭,“那倒沒有,老爺昨夜在外應酬,戌時一刻還未回來,我便帶著孩子睡下了,老爺擔心他晚上回來會吵到孩子,便都會去書房睡下,昨夜也是睡的書房,我沒想到他會遇害。”喬張氏說著說著便又要哭,偌大的喬家隻剩下她們孤兒寡母,偏又是老來得子,兒子還不足四歲便沒了父親依靠。
“這麼說,你並不確定喬木海是否真的回了府。”
“我沒看到,但門童稟報老爺戌末便回府睡下了。”
案發現場距離喬府並不近,凶手要在一個時辰之內趕去喬府,並悄無身息將喬木海帶出來就地殺害,這顯然是不可能做到的,除非門童在說謊。
喬木海亥時之前都在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