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昶舟有條不紊的分析道:“喬木海起初被摔斷一條腿,凶手若是謀財,搶劫財物後,大可堂而皇之離開,喬木海斷了一條腿,對凶手來說毫無威脅,且喬木海遇害之時,天色昏暗,他的麵容喬木海未必看得清楚,毫無必要冒著性命危險犯下凶案。”
“凶手將喬木海帶到山上推下,偽裝成失足跌落的假象,豈料有樹枝遮擋,喬木海隻是斷了腿,折了手,未有性命之憂,凶手便急急從山上繞到山下,致喬木海於死地。”
“如此大費周章,害命的可能性甚於謀財。”
霍昶舟詢問喬張氏,“案發之前,喬木海去了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
喬張氏抽抽噎噎交代,案發之前,喬木海曾在酒樓宴請乾家的公子乾睿。
衙差告知,乾睿是當地頗有名望之人,不僅家產豐厚,自己在音律上天賦極高,年紀輕輕便是名師之資,他在縣裏常指點大家小姐琴藝,因此頗得鄉鄰尊重。
說到乾睿,衙差又透露了一件往事,一個月前,喬木海曾把乾睿之妻虜到喬府,他妄圖染指乾夫人,這事被乾睿知曉,當即帶人打上喬家,他把喬木海痛扁了一頓,那一頓揍打得不輕,喬木海在床上躺了半月才能下地,這事當時鬧得挺大,驚動了官府,可謂人盡皆知。
黎清詞聽完,猶如被打通任督二脈,對案情有了定斷,“乾睿是喬木海最後見到的人,有作案時間,並且兩人曾發生過爭執,有犯罪動機,他就是真凶。”
“我去查。”元祁聽完,尚不等霍昶舟說話,便一溜煙跑遠了。
霍昶舟隻覺得無奈,轉念一想,覺得如此也好,讓元祁先打探一番,即便乾睿不是真凶,若能探出一些進展,也有助於破案。
既然確定了案件是謀殺不是意外,他們決定查明真相,再行回京,衙差領著他們去了縣衙,縣老爺聽衙差稟報,京城的官來了地方,擔心自己招待不招,怠慢了霍昶舟,老早就在縣衙門口迎著烈日等待。
縣老爺被烈日烤得直冒汗,捏著帕子左擦右擦,生怕霍昶舟看不到他的誠意。
霍昶舟不吃這套,吩咐縣衙輔助楹月驗屍,他則和黎清詞去了喬府。
樓少深既不去縣衙,也不去喬家,自己各處去閑逛,他不像來辦案的,倒更像是出來遊山玩水,體驗風俗民情的。
兩人去了喬家,門童今夜依然當值,今晨他聽說喬木海死在外麵,擔心被喬家怪罪,嘴巴閉得死緊,什麼都說不知道。
黎清詞以同謀威逼利誘一番後,他這才交代出事情的始末,“昨夜,我家老爺被轎夫送回來,轎子剛落地,一名轎夫便嚷嚷著肚子疼,要借喬家的茅房一用,他說他非常急,我隻得帶著人去了後院方便,等我回來時,另一名轎夫說老爺已經回房睡覺了,讓我不要去打擾。”
他深知自家老爺的火爆脾性,老爺都說不要打擾,他自然是不敢去了。
兩人從喬府出來後,走在沿河的街道上,黎清詞說,“問題出在轎夫身上,他們為什麼要刻意隱瞞喬木海未回喬府的真相,難道是想為凶手遮掩,他們和凶手是一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