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翌日一早,兵部兵器失竊被掉包的事,大肆在坊間流傳起來,雖是傳言,但有鼻子有眼睛,言之鑿鑿,流言一路傳到宮中,讓皇帝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早朝之時,皇帝對此事發了好大一通火,霍昶舟當即將此事攬下,他們便有了光明正大調查兵部的由頭。
兵部尚書由方是個久經官場的老油條,剛退朝,由方便攔住霍昶舟,打趣說,“本官以為霍大人隻對人命案子感興趣,不成想,竟對我兵部也頗有興趣。”
霍昶舟一板一眼,“案子不分大小,倘若坊間傳言是真,可就不是一樁人命案子那般,個中牽涉之事關係重大,想必由尚書能明白利害關係。”
“本官隻想告訴霍大人一句,外麵的傳言,空穴來風,不信也罷。”
“信與不信,本官自有定奪,不勞由大人費心。”
兩人麵上都端著客客氣氣,卻是暗潮洶湧,他們彼此知曉,這樣的情況,無論能否查出線索,對誰都不算好事。
“那本官便先在此恭祝霍大人了。”由方抬手,拂袖而去。
兵部庫房,霍昶舟一揮手,黎清詞、元祁、楹月、樓少深一貫而入,兵部的衙差也想進入,卻是被從三法司過來的衙差拒之門外。
黎清詞掃視一眼庫房,隻覺眼前一黑,她小聲告訴霍昶舟,“庫房被重新布置過,昨日我們來時,這裏截然不同,應該有人提前整理過。”
“無妨,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霍昶舟朗聲吩咐,“查仔細點。”
“是。”眾人應後,各自散開,頗有秩序地查探。
愣是日落西山,終於將這批兵器翻了個底朝天,黎清詞搖頭,“這些兵器都是真的,沒有一柄假的。”
元祁捶牆,“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他們將那批假兵器轉移走了。”
一衙差拱手行禮,“元大人,此事絕無可能,當日你和黎大人離開後,我便派了兄弟們監視,兵部無人出去過,那批兵器絕不可能被運走。”
“一夜時間,想要轉移那麼多的仿劍確實有困難,既然沒被轉移走,那麼隻有一種可能,這批兵器還在。”黎清詞推測,“房中另有密室。”
眾人搜尋一番後,果真在牆體裏發現一道暗門,黎清詞一掌劈下,暗門移開,順著幽深陰暗的密道進入,乃是重重機關。
她身姿靈巧,騰挪跳躍,堪堪避過機關,闖進密室,餘下人則全部被機關阻攔在了外麵,如此厲害的機關陣保護,難怪那位兵部尚書不慌不忙,可終究凡事皆有例外。
黎清詞過去後,關了機關,眾人才得以踏踏實實進去,一進門便看到牆角旮旯裏的各種兵器,有的時間長生了鐵鏽,有的磨損嚴重泛出底色,有的缺胳膊少腿,掉了零件,唯獨這些兵器上沒有落灰,可見它們先前並不是放在此處的,而是被人匆匆遺棄。
黎清詞撿起一柄長劍,語氣篤定,“這些便是先前混淆在黎家劍中的仿劍。”
由方被喚了進來,見狀先是一駭,隨之很快收斂神色,他解釋道:“這些事本官並不知曉,先前國庫所需采購的兵器,本官都全權交由兵部侍郎負責,他辦事妥帖,本官對他委以重任,是以這些小事從未過問,不曾想這狗東西竟是包藏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