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伏在榻上咳嗽著。
想罵韓侑,算了,罵不出來。
韓侑看著閣玉憐濕漉漉的眸子,心裏也軟了,若不是這下要處理的事太多,他也不會沒收住脾氣,好不容易逮回自己身邊的愛人,怎麼就讓他給傷害了。
看著那白皙脖頸上的勒痕。
“既然不想吃,我會差人送。”
言罷轉身離開。
這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行事風格,閣玉憐見怪不怪。
看著下人將弄髒的毯子抱出,又抱來新的毯子,輕手輕腳的就怕發出聲響惹了閣玉憐不快。
給他藥的宮女也在,鋪絨毯時總是抬眼偷瞄閣玉憐。
閣玉憐覺得有趣,伸手撩開帷幕,示意此人留下。
戰戰兢兢間,芷月垂首立在屋內。
“你是誰,為何幫我?”
雖然這張稚氣的臉閣玉憐有點印象,但始終是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裏見過。
“奴婢……奴婢是芷月。”
閣玉憐一愣。
芷月這個名字他熟悉,還在青樓時,他記得曾經順手從屋子裏拉出一個女孩,原來是她。
難怪熟悉。
芷月看著閣玉憐似乎想起的樣子,連忙解釋,“國師大人將我安置在此處。”
“易珩之?”
芷月點頭,閣玉憐思索,國師還在,那麼說明現下還需要易珩之,再想及李安賀。
“傀儡皇帝啊……”
閣玉憐難得露出笑容,“也麻煩你冒著性命之危潛伏在這裏。”
芷月搖頭,若不是多年前閣玉憐將她拉出來,或許她現在還困在那水深火熱之地。
隔牆有耳,沒有多聊,芷月告訴閣玉憐國師會想辦法救他出來的。
便離去。
伸手觸及耳墜,閣玉憐也覺得沒必要摘下來,至少這無時無刻的恥辱感讓他心痛。
讓他覺得自己還像個人。
軟禁閣玉憐的這方屋舍,似乎不在皇宮中,韓侑方才進來時身上帶著淡淡的梅香。
京郊的梅園嗎?
“逃出去也會被凍死在半路啊。”
屋內溫著碳火,不冷,閣玉憐伸手將方才韓侑關上的窗戶打開。
從縫隙裏灌進的冷風吹的他直哆嗦。
唇是紅的,眼尾也是紅的。
那上揚的眼尾掩著的媚色將一旁伸出的梅花都比了下去。
好畫不到半柱香就沒了。
冷得不行的閣玉憐關上窗戶,將自己裹在榻上,冷白腳踝處的銀鈴作響。
“再演會兒吧,不過演什麼啊。”
“可不能讓他減了興趣。”
“畢竟他可是得到了不久就會扔掉的……”
昏昏沉沉的倦意襲來,閣玉憐抱著被褥便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