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章 修身篇(7)(1 / 3)

上海四萬尚未到,到時當全解沅外。東征局於七月三萬之外,又月專解金陵五萬,到時亦當全解沅處。東局保案,自可照準,弟保案亦日內趕辦。雪琴今日來省,筱泉亦到。(同治元年七月二十日)

【譯文】

沅、季弟左右:

季弟的病像虍疾,近來已好了嗎?我不以季弟的病容易發而憂慮,而以季弟喜歡輕率下藥而憂慮。我在外麵日子久了,閱曆也多了,每每勸別人以不吃藥為上策。吳彤雲近日病得極重,水米都不沾,已經十四天。十六日晚上四更,已把後事料理好,親筆寫信托我。我一概答應,而開始勸他不吃藥。自初十日起,到今天,十一天不吃藥,昨天竟大有轉機,虍疾減輕了十分之四,嘔逆等症,減去十分之七八,大約可保沒有大的變故。

希庵五月末病得極重,我寫信告訴他說:“治心以廣大二字為藥,治身以不藥二字為藥。”並說作梅醫術不可依靠。希庵於是停藥一個多月,近日病已好了,咳嗽已止住了。這兩個人,都是不吃藥收到明顯效果的例證。季弟迷信藥物過份,自信也太深,民以我憂慮不在於病,而在於吃藥,現諄諄囑咐以不吃藥為戒,希望季弟同意,沅弟力勸,至要至囑!

季弟信中所商的六條,都可以同意。回家的日期,不如等金陵克得之後,也許可以一勞永逸。如果在軍營難以忍耐勞累過久,或者來回安慶閑散十天八天;等輪船的方便,再回金陵本營,也無不可。如果能耐勞耐煩,那麼在軍營久熬更好,與弟弟的名叫貞,字叫恒,意義尤相符會。其餘各條,都辦得到,弟弟放心。

上海四萬兩軍餉還沒有到,到時當解送沅弟處。東征局在六月三萬兩之外,又月專門解送金陵五萬兩,到時也解送沅弟處。東局保案,自可照準,弟弟保案也日內趕辦。

雪琴今日來省,筱泉也到了。(同治元年七月二十日)

致九弟季弟·服藥不可大多

【原文】

沅、季弟左右:久不接來信,不知季病全愈否?各營平安否?東征局專解沅餉五萬,上海許解四萬,至今尚未到皖。閱新聞紙,其中一條言:何根雲六月初七正法,讀之悚懼惆帳。餘去歲臘尾,買鹿茸一架,銀百九十兩,嫌其太貴。

今年身體較好,未服補藥,亦示吃丸藥。茲將此茸送至金陵,沅弟配置後,與季弟分食之。中秋涼後,或可漸服。但偶有傷風微恙,則不宜服。

餘閱曆已久,覺有病時,斷不可吃藥,無病時,可偶服補劑調理,亦不可多。吳彤雲大病二十日,竟以不藥而愈。鄧寅皆終身多病,未嚐服藥一次。季弟病時好服藥,且好易方,沅弟服補劑,失之太多。故餘切戒之,望弟牢記之。弟營起極早,飯後始天明,甚為喜慰!吾輩仰法家訓,惟早起務農疏醫遠巫四者,尤為切要!(同治元年七月廿五日)

【譯文】

沅、季弟左右:

許久沒有接到來信,不知道季弟的病好了嗎?各省平安嗎?東征局專門解送沅弟軍的五萬兩,上海答應解送四萬兩,到現在還沒有到安徽。看報紙,上麵有一條說:何根雲六月初七正法,讀後真有點懼怕和惆悵。我去年十二月底,買了一架鹿茸,花了百九十兩銀子,嫌太貴了。

今年身體較好,沒有吃補藥,也沒有吃丸藥。現在把這架鹿茸送到金陵,沅弟分配處置以後,與季弟分而食之。中秋以後天氣漸涼,或者可以慢慢吃了。但如果隻是偶然傷風感冒,那還是不合適吃。

我閱曆很久,覺得有病時,決不要吃藥。沒有病時,可偶爾吃點補藥調理,也不可多吃。吳彤雲大病二十天,竟因不吃藥而好了。鄧寅皆終身多病,未嚐吃過一次藥,季弟病時喜歡吃藥,並且喜歡換方子。沅弟吃補藥,過多。所以我告誡你們,千萬牢記。

弟弟在軍營起床極早,吃過早飯才天亮,我很高興。我們兄弟遵家訓四條:早起,務農,疏醫,遠巫。尤其迫切和必要。(同治元年七月二十五日)

致四弟·勸弟須靜養身體

【原文】

沅、季弟左右:

沉霆兩軍病疫,迄未稍愈,寧國各屬,軍民死亡相繼,遁勤相望。河中積屍生蟲,往往緣船而上,河水及井水,皆可不食:其有力者,用舟載水於數百裏之外,穢氣觸人,十病八九,誠宇宙之大劫,軍行之奇苦也。

洪容海投誠後,其黨黃朱等目複叛,廣德州既得複失,金柱關常有賊窺伺,近聞增至三四萬人,深可危慮。餘心所懸念者,惟此二處。

餘體氣平安,惟不能多說話,稍多則氣竭神乏,公事積閣,恐不免於貽誤。弟體亦不甚旺,總刨猢靜養。莫買田園,莫管公事,吾所囑者,二語而已。盛時常作衰時想,上場念下場時,富貴人家,不可不牢已二語也。(同治元年閏八月初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