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鍾到南京。出站後我找到最近的電話亭,撥了小宇哥哥留下的號碼。
我說我在南京站,一個人。
“你等著,在出站口等我,我馬上就到。站著別動,聽見沒有?”
“嗯。”
過了十多分鍾的樣子我看見小宇哥哥從人群中冒了出來。他穿襯衫、打著領帶,朝我這邊邁開大步跑過來,向我招手,漸漸近了,然後停下來,一邊喘氣一邊用一種唯他獨有的慣用口吻叫我:“知秋。”
我的眼淚肆無忌憚地湧出來:“哥……”
“怎麼了?”他有些慌張地看著我,額角還掛著剛才跑步時流下的汗珠,“受什麼委屈了?”
我說不出話,卻哭得更加厲害。
“來來來,先跟我去我家吧。怎麼搞的呀……我現在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呢!”他歎了口氣,伸出左手攬了攬我的肩膀。我的身體得到了這小小的依靠,竟馬上軟了下去,再也沒有心力去堅持著站立或作出什麼其它動作。小宇哥哥連忙扶住我,在那麼多人的火車站外麵,抱起我走向路邊去打車。
在車上我仍舊一直哭,哭了很久,對他說:“我餓了,我想吃飯,還想洗澡。”
“傻姑娘唉……”他鬆了口氣,“馬上就到家了。讓我打電話給老板請個假。”他用右手打手機,左手摟住我。我把頭埋進他的懷裏,慢慢地試著讓自己不再哭。
小宇哥哥住一套單身公寓,一個大的單間帶朝南的陽台、一間小儲藏室、廚房、衛生間。他的房間裏幹淨整潔,像是被女人經常收拾的;衛生間不大,但是設施齊全,有一隻白色的浴缸。
“先洗個澡吧?”他為我打開熱水,“這個是我的毛巾,香皂洗發精什麼的都在鏡子後麵的小櫃子裏……還有什麼?對了,拖鞋,我給你拿雙拖鞋……”
“你在這兒陪著我吧……”
“啊?”
“……”我的眼淚又流了下來。
“好,好,你別哭了,知秋。”
他看著浴缸裏的水放夠了,拿出沐浴露倒進去,用手攪出泡沫,扶我進去坐好,然後去廚房拿來兩盒酸奶和我一起喝。
“你不要問我為什麼來,”我對他說,“因為我不知道。我忽然想來找你,就來了。”
“我不問,你好好的就行了。”
“嗯。……那你能不能讓我睡你的床?”
“當然可以了。”他非常溫柔地看我,“你想睡幾天就睡幾天,想什麼時候起來就什麼時候起來。”
“嗯。”
我洗好澡,他幫我擦幹身上的水珠,用浴巾裹著,抱我到床上。這張床又大又軟,被子是天藍色的,印有淡雅的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