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悄逝。
午時時分,秋陽當頭。
劍城,禦劍山莊。
這是藏劍廬,禦劍山莊的禁地。比起禦劍山莊的宏偉壯觀,這顯的太過簡陋陳舊。隻有幾間單個的茅草屋,很幹淨。
盡管如此,但禦劍山莊的每個人都以能夠進得藏劍廬為榮。
這是劍的墳墓也是劍的出生地。
這是禦劍山莊當代莊主劍庭嚴閉關十八年的密室。
沒人知道他在裏麵做些什麼。
知道的人都已死去。
被守護藏劍廬的劍童殺死的,劍童雖叫童,但他卻是位老人,老的不能再老的老人,他已是位棺材瓤子。
但,他的劍卻不老,還很年輕。它的容顏是被血澆灌的,或許有一天當它不在嚐人血時,它便會老去。真正的老去。
但,有這天嗎?劍童不知道,他也害怕知道。
今天是劍銘最興奮的一天,他有了進藏劍廬的資格,有一睹它廬山真貌的資格,而且他還不會死去。
看著麵前簡陋陳舊的茅屋,劍銘非但沒有失望,而且還很激動。
藏劍廬在他的麵前就如同一柄劍一樣,一柄未出鞘的劍。它已被打磨了十八年,待它出鞘之時必定驚天地泣鬼神。
劍銘的心很緊張,他的心一向很平靜,但它此時卻很波動。
劍童就在他的麵前,劍童的背彎駝的不能再彎,他的身上隻剩下最後一層皮包裹著這一身的傲骨。但他的眼神很亮,亮的比年輕人都還有精神。
劍銘就是被劍童的這雙眼睛給震住了。
劍銘恭敬道:“劍童前輩,是家父叫我來的。”
劍童淡淡道:“我知道。”
劍銘道:“那為何劍童前輩還不放行。”
劍童道:“卸劍!”
劍銘的手不自覺的摸向腰劍,那是他的劍,軟鋼腰劍。
劍銘道:“劍在人在!”
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作為一名劍客就要劍不離身,這是他父親教導他的,他銘記在心。
劍童冷道:“劍亡人亡?”
劍銘沉默了。
劍童又道:“藏劍廬是劍的墳墓你可知曉?”
劍銘當然知道,他道:“可它又是劍的出生地。”
劍童冷笑道:“可至今卻沒有一柄劍從藏劍廬出生過。”
不是沒有,而是劍一出生它便又死去,所以它還是劍的墳墓。
劍銘再次沉默。
突然空中激蕩出雄厚的聲音,它如洪水般滾滾而來,“銘兒卸下手中的劍。”
聲音是從四方壓來的。
劍銘的麵色敬畏起來,他道:“是。”
他卸下了腰間的劍,遞向了劍童。道:“還請劍童前輩妥善保管。”
劍童冷淡道:“我隻會毀劍。”
劍銘苦笑。但他也知道,劍在劍童的手中很安全。
劍童消失了,突然就從劍銘的麵前消失了。
劍銘也動了,向著藏劍廬走去。他走的很慢,他往藏劍廬走的越深,他感到心中的壓力越大。
藏劍廬隻有茅草屋三間。
秋已深,秋風蕭索。
藏劍廬滿地楓葉,血紅色的楓葉。給簡陋的藏劍廬抹上了一層孤寂的意境。
廬中有亭,茅草亭。
亭中有人,人盤膝而坐。
那是一個看不清年紀的人,放眼一看此人僅三十來歲的樣子,可他自身的氣質又告訴你他的年紀遠遠超過你所看見的年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