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嘀咕,這仗還真是說打就打啊!金兒是個不愛管閑事的人,但是這打仗的話耽誤她找老家啊。而且,她很久沒打架了,一聽這陣仗,心潮澎湃,拉了千庭葉,“快!咱們去打架吧!”千庭葉攔不住,隻有默默跟著她。他現在扮的姑娘就夠了,可不想再學姑娘說話,所以幹脆不說話。
金兒不管不顧的,兩人胡亂跟著大隊人馬就去了。眼見從東邊的埡口上一群穿青衣的人朝這邊衝下來,有的騎馬,有的竟然騎著牛,長毛的大黑牛!有的拿刀,有的揮舞繩索,繩索頂上是鐮刀一樣的利刃。這群人已經和前邊幾個寨子的人打起來了,殺喊聲四起,號角震耳。不少人被砍殺,慘叫連連,還有小孩兒嘶聲,讓人心疼。
金兒隻聽一聲號角就覺得心髒怦怦的,熱血沸騰。衝得群魔中亂砍,兩人開始並肩作戰,和那些青衣的亂蓬蓬頭發的人鬥,打著就分開了。金兒很是興奮,逮著蓬頭人又踹又捶,過幹癮。衝呀衝,衝呀衝,她也不知衝到哪兒了。忽然見的一個穿寬大黑袍繡花套裙、藍色寬腿褲的英勇之人,頭上戴著一個帽子,很像一塊瓦,也是黑布底色,麵上繡著各色小花,還鑲嵌著一排圓形的銀扣子。金兒瞧那人身姿矯健,力道凶狠,手握大刀飛身橫掃,一刀一個,甚至不止一個。她有些看呆,“噗!”忽然身旁一個青衣人噴著血倒下。“你幹什麼!”千庭葉揚著長劍瞪著她,“差點就被砍啦你!”“噢,對不起,夫君寶貝!我....我看那個人....”她指了指那穿黑袍裙的人。千庭葉順著看去,“好身手,武功和你一樣....好!”他還沒說完,金兒已經飛身過去,千庭葉也隻好跟著衝過去。
“九尤大人!這邊人太多,咱們分散引開吧。”一藍袍男子衝那穿黑袍裙的人說。
黑袍裙的人看來就是他們的土司,疊溪九尤道,“不必,你隻需帶人往外圍去,將他們圍攏過來!我來收拾!”
金兒聽得那聲音是女子,抓著千庭葉,緊張發抖,“夫君寶貝....”“你怎麼啦?”千庭葉看她眼淚水漱漱的不停。金兒不回答,忽然抹了眼淚水,抽了刀出來,“我去去!”一個絕影飛身衝到青衣人最多的地方。
千庭葉看傻了,他其實從未真正見她施展武功。她小小的身子,陡然化作一圈風似的,如影子般穿梭,一個個青衣人來不及叫喊,刷刷倒地,人仰馬翻,漫天腦袋瓜混著鮮血橫飛。他隻覺自己夫人寶貝太英勇啦,禁不住跟著熱血沸騰。同時,他見那什麼疊溪九尤也衝過去和金兒一起作戰,兩人分作兩側,從敵人最多的地方向兩邊清殺,漸漸的兩人中間空出一片血地來。他也不能光看著,自然得幫著媳婦兒奮力廝殺,雖然他與自己媳婦兒和師父比武功平平無奇,但對付這些個蠻子還是綽綽有餘,霎時變作雄姿英發的大姑娘,揮舞長劍劈敵,由於太用力衣裙被撐破許多,好在裏麵還穿了的。
好半天過去,所剩無幾的青衣人逐漸開始逃竄,騎馬的、騎牛的,倉惶往埡口跑。“追!全部給我拿下!”疊溪九尤發令。
這邊的藍衣人即刻號角連連,響徹雲霄,齊齊往那些殘敗之徒追殺去。追到埡口處,全然那些,隻留的兩個人抓了起來。“九尤大人!這兩個活的!”。
疊溪九尤走過去,提刀架在兩人腦門上。其中一人立刻嚇得尿了褲子,一股子熱臭冒出。“留你們回去報信!轉告隴木葛其,他來多少人,我殺多少人!他若親自來,我必親手斬!”。兩人顫顫巍巍點了頭,底下人忙拽了兩人踢出去,“快滾!”,兩人踉踉蹌蹌往埡口東側跑了。
“啊!哈哈!我們又贏啦!”大家歡呼起來,然後他們一圈一圈,將疊溪九尤圍在中間,一邊跳舞一邊呐喊。
千庭葉在混亂中找到金兒,見她滿身是血,又在呼呼地流淚,盯著那人群中央的疊溪九尤,他覺出了大問題。金兒忽地飛身躍到人群中央,怔怔注視疊溪九尤。疊溪九尤也注視著金兒,她揚了揚手,眾人頓時安靜。“英勇的邇女子,你是何人?”
金兒繃不住哭喊一聲,“娘!”
千庭葉覺出的問題就是這個,他忙過來攬著她,她身子顫抖著。他猜這疊溪九尤可能金兒的娘親,不然金兒不會反應這麼大。因為帽子和高領襟,並且戴著小珠簾似的麵罩,她麵貌遮住許多,但依稀看出臉型和金兒幾分相似。
“你?”疊溪九尤詫異。
金兒撲過去抱著她,“娘,我是金兒啊,金兒,你不認得我了麼?我是你女兒啊!我是金兒....”
疊溪九尤依舊詫異,見她哭得這般傷心,茫然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