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他激動的心緒漸漸平靜了下來,那如火一樣的情意,也瞬間變得冷淡了許多。輕輕將她的手放了開來,臉上有失落,但更多的,是一份冷靜。
“我這一生……容不得這麼多兒女情長……”心裏默默長歎一聲。
這一刻,他沒由來地想起了七年前,狠下心,設置陷阱殺了劉老爹的一幕幕。那是他第一次害人,第一次殺人,而且是殺了一個朝夕相處七年的人。這樣的事,在他前世是絕對難以想象的,但他做到了……
“我不是王濟了,我是公孫啟陽,我要做公孫啟陽該做的事情……”他再次提醒了自己一遍,下一刻,臉上的神情變得更加平淡了一些。
流芸將他神態的變化盡收眼底,隻覺此刻的他,與片刻之前,已是完全變了一個人,“灩娘在等你,去吧,別讓她久等了。”她輕聲說道,心裏微微一痛。
他緩緩轉身,繞過窗台,走到了外麵。可接著又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道:“流芸,我的確有自己的路要走,但這並不代表我就不能跟你在一起。人生總有波折,想辦法克服就是,要不然我們努力是為了什麼。我不會放棄你,你肯定不知道,我想你想了多久,盼你盼了多久……”說完便徑直出門而去。
在他走後,流芸癡癡地站在那裏,站了好久,嘴角帶著一抹笑容,眼中閃動著點點淚光……
出了藥鋪,孫濟陽深吸一口氣,將腦海中那些紛亂的思緒盡數拋開,臉上換上了和往常一樣平淡的笑意。
左右看了一圈,發現灩娘正站在一間茶點鋪子門口,跟人聊著什麼。細一看,正是上次他們吃過早點的那家,他記得很清楚,這家店的掌櫃有個漂亮女兒,叫香草。
“灩姐姐,聊什麼呐?”走上前隨口笑著問道。
“跟羅大叔聊點事,他這鋪子要盤,我心想,這裏市口不錯,準備在這開間玉石分鋪。”灩娘笑著道。
“嗯,這裏地段不錯,跟李掌櫃那隔的也遠,是可以開間分鋪。”孫濟陽點了點頭,對羅大叔笑道,“您這鋪子裏的生意不是一直挺好麼,怎麼突然要把店盤出去?”
羅大叔一臉黯然,小聲歎道:“我這鋪子開了十多年了,若能安安心心做生意,誰願意把鋪子盤出去,唉……”
見他似乎不願多說,孫濟陽也沒多問。灩娘出手大方,做事爽快,很快跟羅大叔談好價錢,準備近期交割。
“羅大叔,我那酒樓馬上要重新開業了,以後打算也做點早點生意,您這麼多年的手藝了,若是願意,可以去我那幫忙,工錢好說。”
“喲,灩娘也打算做早點啊?那感情好,我正愁關了鋪子以後沒個糊口的活計呢。”
“那咱們就一言為定,您明天直接去酒樓找林掌櫃,就說我安排的,他會給你安排事情做的。對了,您可以讓香草一起過去,一起打打下手。”
“好好,隻是……能不能別讓那丫頭在廳堂裏拋頭露麵,就讓她在後廚幫幫忙?”
“好,沒問題。那丫頭手巧,又勤快,以後就跟您一起在後廚忙活好了。”
“那太好了,謝謝灩娘,哦,謝謝東家,我們明天一早就過去。”
回去的路上,孫濟陽好奇問道:“羅大叔這是遇到什麼難處了麼?怎麼突然就要把鋪子盤掉?”
灩娘輕歎道:“還不是因為香草那丫頭,林捕頭那些人近來總去鋪子裏騷擾她,後來羅大叔就讓香草待在家裏,不要她去鋪子裏幫忙了。可林捕頭他們不肯罷休,非要羅大叔把香草叫來陪吃陪喝,鬧了兩回,那鋪子裏就沒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