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瀲瑟有一件事還是不明白,若真如她猜想的那樣,那麼為何江潯偏偏要將他的親弟弟置於死地呢?
“你在想什麼?”,江潯加大了手指的力道,迫使瀲瑟與他對視。
瀲瑟心中忽然升起一陣奇異的篤定,江潯不會殺自己,如果隻是為了除掉她,以江潯的身份簡直是易如反掌,大可不必把她單獨帶到這裏與她說那這些。那麼,自己身上能讓江潯也為之吸引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她想到了一種可能。
“殿下,瀲瑟什麼都說,還請殿下手下留情,饒瀲瑟不死!”,像是被戳破了謊言,瀲瑟的表情由原先的錯愕轉變為驚恐,身子不住地顫抖起來。
“這下願意承認了?”,江潯鬆開了手,起身走到堂中的正席坐下:“說說吧,你煞費苦心地喬裝入宮,到底出於什麼目的?”
“其實樂女不是我真實的身份”,瀲瑟抬起頭,淚水自頰邊不斷滑落:“我真實的身份是當年蕪城塗山族的遺孤,塗山婉。”
“你說什麼?”,江潯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除漠然以外的情緒,他並不是全然相信瀲瑟的話,但當年屠殺夏軍十二人之事是宮中無人敢傳的秘聞,瀲瑟的勢力就算再強大,也不會知曉這些。
“萬不敢欺瞞殿下,當年父親塗山莽本檢舉有功,但不知為何一年後就被下了逐殺令,全族株連無一人幸免,母親惜我年幼,為我找到替死之人,拚死將我送了出來,我後流落至汜水,有幸被樂坊收留,入閣化名瀲瑟,才活了下來。”
“本王不記得塗山莽有個眼盲的女兒”,江潯緊盯著瀲瑟,他的眸子忽明忽暗,閃爍著讓人無法看透的光
“是,我原先並未患眼疾,可是自那日親眼目睹血洗塗山族人後,不知為何,我的眼睛就變成了這樣。”
江潯不再說話,許久,他才緩緩說道:“你還記得當年殺你全族的人是誰嗎?”
“至死難忘”,瀲瑟沒有接著往下說,她知道,就算自己不說,江潯也會懂的。
江潯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懶懶地靠在椅背上:“看來,是我小看你了。”
瀲瑟沒有回答,隻是將頭重重地叩擊在地麵上:“我已將心中埋藏多年的秘密告訴了殿下,之後全憑殿下處置,隻求饒我一死,來世必將銜環結草,以報殿下恩德。”
江潯笑了起來,這一笑,連帶著五官也柔和了許多,有一種說不出的雍容雅致,他將瀲瑟輕輕扶起,溫柔地替她拭去頰邊的淚痕:“放心,本王不會殺你,相反,本王還會幫你一把,但你說的話不能全信,所以,本王隻能再向你討要些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