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幫你”,江瀝點了點頭。

“殿下不問我為何要回蕪城?”,見江瀝答應得如此幹脆,瀲瑟也有些詫異。

“我問,你便會答麼”,江瀝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瀲瑟神情複雜地看了看眼前這個風雅之致的男子,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就在兩人相對無話之際,一個身影自亭外而來,江瀝先一步看清來人,一把將瀲瑟拉到了自己身後。

即便是如此燥熱的天氣,江瀝的手依然有些冰涼,感受到他掌心透出的絲絲涼意,瀲瑟像觸電般將手縮了回來。

來人身形高大,一陣風似的就邁入亭內,瀲瑟這才看清,正是幾日未見的三殿下江湛,他今日倒沒穿玄色的衣衫,一襲墨綠色冕服之上,墨染般的發絲在夏風的吹拂下肆意張揚,一張俊逸至極的臉龐破天荒地帶著些朗然的笑。

若說江瀝是皓月之姿,那麼江湛便生似朝陽,如今這一笑,就連他周身散發出的凜冽桀驁之氣也衝淡了些,眩目得令烈日也黯淡了三分,瀲瑟隻掃了一眼便又垂下頭去,心中忽而有些理解常紅那姑娘為何對這個不解風情之人如此念念不忘了。

“王兄好興致,方才就聽聞此處傳來撫琴之聲,隻可惜小弟近日軍務繁忙,實在脫不開身”,江湛正說著,忽然瞥見瑟縮地站在江瀝身後的瀲瑟,頓了頓,才問道:“你怎麼在這兒?”

瀲瑟附身施禮,正要答話,卻被江瀝搶了先:“瀲姑娘也善撫琴,本王就與她在琴藝方麵探討了一番。”

江湛點了點頭,不再多言,徑自拂衣坐下,與江瀝說起了近日宮中之事。

見江湛沒有避諱自己的意思,瀲瑟也不好要求離開,便默默地侍立在一旁。

“對了,南域邊陲這幾日可曾傳來什麼消息?”

“說起這個,本王正有這幾日南下的打算,駐守南隅的禁衛軍現今仍舊群龍無首,本王還是想在當地的軍衛中選取驍勇忠正之士作為禁軍都尉人選。”

江瀝心中一動:“那可是要途經汜水?”

江湛有些不明白江瀝話中的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自是要去的。”

“如此甚好”,江瀝笑著提到:“那不如將瀲姑娘一同捎了去,本王方才與她交談時聽聞她也是汜水人,想來自月前入宮,還未回過蕪城,倒不如趁此機會與阿湛一同南下,正好回去探望一番。”

聽聞此話,江湛的眉頭輕輕皺起,目光在瀲瑟與江瀝二人中逡巡片刻,最終還是將視線投向瀲瑟:“本王倒不曾聽說瀲姑娘有此番想法。”

旁人不懂,瀲瑟心中已是明了,她知道這就是江瀝為她找尋的契機,如今自己身為乾承宮的樂女,江瀝不好貿然替她做主,若要出宮,還是應得到江湛的允肯。

想到這,瀲瑟倏地跪下,神色中露出幾分懇切:“瀲瑟自入宮後,時常掛念起自己在閣中的姊妹,若是殿下同意,瀲瑟懇請隨侍左右,絕不給殿下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沉默了一陣,江湛才淡淡開口道:“三日後辰時動身,你收拾一下吧。”

“謝殿下恩準”,瀲瑟欣喜,正欲再拜,被江瀝笑著攔住:“好了好了,阿湛也是明理通達之人,不必行此大禮,你且退下吧。”

“是”,瀲瑟聞言,暗自遞給江瀝一個感激的眼神,便起身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