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6月,離欲上人對弟子江昌緣說:“生命由我不由天。這個廟子要找一個居士來當家,找到接替我的人以後,我就要走了。”
1992年春節剛過,上人吩咐昌度去四川新繁縣叫來伍居士做了25套白衣白帽,其中寺內僧人每人一套。僧眾感到奇怪:“這是為什麼?”
上人說:“你們別管。”
更奇怪的是,春節前夕,他叫居士李仁傑寫了三個大字:“方丈寮”,親自守著貼在客堂進門左邊一間屋的門坊上。李仁傑滿以為師父要遷新居了,笑著說:“師父,你哪天搬過來住?”
“我不過來,是新方丈住的。”
“是哪一個?”
上人神秘一笑:“你以後就曉得了。”
李仁傑心想:“天機不可泄露。”但根本沒有去想將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過了兩個多月,時至1992年4月15日,樂至縣報國寺裏依然是晨鍾暮鼓,靜謐清幽,誰能料到,離欲上人會在寮房裏,口述加急電報:
“成都文殊院省佛協誌編室張妙首:我欲病危,有寺廟經濟重大事情商討,希你與馮學成速來。樂至報國寺離欲電。”
由住在寺裏的居士李仁傑記錄,樂至縣居士李德全於1992年4月16日上午10時發出。
電報發出以後,仍然安定如常。上人下午還步履輕健地走出寮房來,到修建廟宇的工地上,指揮安排。建寺弘法是他幾十年的夙願,至今念念不忘。這哪有病危的征兆呢?
可是,那電報在樂至縣一發,離欲上人病危的消息便傳揚了出去,縣裏的居士立即緊張起來。甚至越說越嚴重,什麼“話都不說了……”
4月16日下午,羅道慧居士到樂至給居士王義說:“上人病重。”王義下班後約了潘近仁、李昌裕、王庭玉、夏素瓊、鄧平忠、李德全、歐誌宏,立即找車,當晚八點過向龍門鄉金龜山出發。在車上王義、李昌裕等默念“阿彌陀佛”,出城四裏,忽然聞到異香,十多裏路後,車上所有的人都聞到了異香。晚上九點過一點,趕到報國寺。
當時寺裏一片漆黑,不見一點光亮。他們遇到寺裏的昌德師父,師父告訴他們:“今天寺裏什麼燈都點不燃,這個佛燈點起就熄點起就熄,恐怕師父要走了。”從樂至縣城趕來的這幾個居士心裏很著急,聽昌德師父這樣一說,大家不約而同地對昌德師父說:“不要亂說哦。”
他們一行八人跨進上人簡單破舊而又昏暗的寮房,又聞到這種香味。師父正在寮房裏散步,安詳如常,毫無病態。居士們紛紛上前頂禮取出臍橙、雪梨,上人說:“買這些東西浪費。”居士削梨,他吃了四片後說:“你們都到了,張妙首也該攏了。”接著,上人端然正直地坐在木椅上,莊重嚴肅地講了幾件事情:
“第一,寺廟裏頭還有許多水泥、河沙,要趕快運回來,林宣(當時縣統戰部秘書——筆者注)經手買的磚,要他迅速負責辦完;
“第二,縣農行有存款十來萬元,立即想辦法取出盡快用上,買鋼材、河沙、水泥、木料,修廟要用,今後物價要上漲;
“第三,廟子頭的接班人叫張妙首,他現在文殊院,是解放前的大學生,當過考取的縣長,他就是這個廟子的接班人,法名叫昌臻,立刻披剃……”
“哪個叫張妙首?”眾急問。
上人答道:“你們過去不是問我,選好接班人沒有嗎?我早就選中了,他叫張妙首,在文殊院辦板報,還在佛學院任教,精通佛學,精通醫術,修持很好,很能幹,明天就要來,今後就由他來住持報國寺,你們對他一定要像對我一樣好,報國寺今後會越來越興旺。”這些話,那一晚,上人重複了好幾遍。
大家感到驚奇:師父今晚怎麼反複地講接班人呢?感到有些不妙,都不願離去。閑談中,上人還糾正向他報賬的居士報錯的地方:“你們沒有報對。”大家見上人思路清晰,記憶力更是很好,心裏有些放心了。後來大家說走,上人很有些遲疑地說:“那好嘛,你們明天又來嘛。”大家根本沒有往深的地方去想上人說的明天又來的含義,隻是當做告別時的口頭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