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廳之內依然輕曲慢舞，流水般的音樂悠悠入耳。
寧致向內廳走去時無意間瞥見在長廊休息處，她的老師佩雷斯教授竟然和舒馬赫站在一起，似乎在交談，旁邊站著埃倫教授。
如果佩雷斯和舒馬赫之間真如傳聞中火星撞地球那般的激烈，也不知會如何收場，寧致心裏想著便快步走過去。
走近時，寧致聽到了舒馬赫不冷不熱的說話：“愛因斯坦稱讚居裏夫人時說過，第一流人物對時代和曆史進程的意義，在其道德品質方麵比單純的才智成就方麵將會更大，即使是後者，它們取決於品格的程度，也遠遠超過通常所認為的那樣，佩雷斯，你品質不行，才智更不行，這麼多年，你到底做了什麼？”
“舒馬赫最精通的隻是背誦書本和說別人說過的話，拿不出屬於自己的任何東西。”佩雷斯說，轉頭對埃倫教授微笑著說，“沙沙，這樣的人居然選擇了物理學為自己的終身專業，真讓人吃驚。”
寧致不由莞爾，老師的黑色幽默真是幾十年如一日。
舒馬赫看見寧致走來，又冷冷地說：“把一個女人教得不像女人，也是你佩雷斯的最大本事。”
佩雷斯冷哼一聲，說：“把學生教得不懂愛惜女人，隻會讓女人去冒險，這也是你舒馬赫的本事。”
“不是女人該做的事偏偏要做，結果就是別人也不會當她是女人。”舒馬赫冷笑一聲，又轉頭對埃倫教授說，“沙沙，真該慶賀你現在和這個魔鬼不是同一個研究室。”
埃倫似是很無奈，聳聳肩也不答話。
寧致突然發覺走過去是個錯誤，但錯也錯了，隻能將錯誤堅持到底，便微笑著向三人問好。
“告訴你的學生，別讓女人做那麼危險的實驗，如果他做不到，我會把我的學生帶走。”佩雷斯對舒馬赫說，又對寧致說，“寧，這樣的地方讓你並不愉快是嗎？”
舒馬赫一臉的嘲笑說：“我很期待你把你的學生帶走，遠離這個不屬於她的地方。”
寧致輕咳一聲說：“老師是累了嗎？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年會沒有允許早走的先例。”舒馬赫說，“在這裏就要遵守這裏的規則，這是必須明白的事情。”
“謝謝舒馬赫先生的提醒。”寧致點了點頭。
佩雷斯說：“我隻是你的學生邀請來的客人，沒有遵守你們規則的義務。”說著擁抱了埃倫一下說，“沙沙，今天一下飛機我就過來了，所以有點累，我先回去休息，明天再邀請你共進晚餐。”
“晚安，親愛的佩雷斯。”埃倫微笑著說。
寧致也擁抱了埃倫一下告別，便和佩雷斯離開了。
“寧，我和菲勒，黛爾先回酒店休息，明天我再給你電話。”佩雷斯邊走邊說，“你不需要送我們，別讓那個挑剔的家夥找借口罵人。”
“我明白。”寧致笑了說，“不過，老師和舒馬赫先生的見麵並不是我想像中的情形，看來傳聞是不可信的。”
佩雷斯答道：“我不需要為了那種人做些沒涵養的事。”
寧致笑而不語，送了佩雷斯三人出宴廳後，剛巧遇到趕回來的周曦，兩人一起進去時，在長廊處遇到了一個穿著端莊華貴的年輕女子，雙眼深凹，麵容秀麗，很像希臘人，極有禮貌向他們點頭示意便走過去了。
“這位小姐十有八九是將來的淩太太。”周曦說，語氣裏有些幸災樂禍，“肯真是有豔福，我們怎麼也比不上。”
寧致驚奇地回頭看看，問：“看起來是個很有教養的女子，是哪個豪門的千金？”
“她是賓納爵士的小女兒格蓮，心理學碩士。”周曦說，“隻是不清楚肯打什麼主意。”
寧致笑了笑說：“豪門聯姻始終是要門當戶對，灰姑娘畢竟是少數。”突然想起戴芬，她對淩郝的心思真是讓人一看就了然。
隻聽周曦說：“洛氏家族注重血統純正，所以他們一直都是家族內部聯姻，堂親和表親結婚，不讓家族混入其他血統，偶爾也和其他猶太人家族聯姻，但不多，所以肯能夠接管家族產業，你是不是覺得奇怪？”
寧致點頭說：“確實讓人很奇怪。”
“洛氏家族的繼承權規定很嚴格，隻有每家的長子才有資格繼承，如果不是長子繼承的話，需要家族的各家繼承人和長者一致通過才行，當年傑維爵士把繼承權交給肯，是賓納爵士讓整個家族都投了同意票。”周曦說。
寧致有些詫異：“這麼注重血統的傳統家族有這樣的舉措，實在讓人有些難以置信，看來賓納爵士很欣賞淩生。”
周曦點點頭說：“賓納爵士確實很喜歡肯，但最重要的是洛氏家族和中國有很大的聯係，聽說賓納爵士的祖父和孫中山先生很有交情，時常有書信來往，二戰時期，洛氏家族很多人也到了中國避難，他們對中國有種不一樣的情分，所以肯能站在這個位置上，也不算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