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不談愛情
回家時已是淩晨五時，我驚諤地發現紫藤樹下一地的煙頭。
指著那一地煙頭，“林珊，快看！”
“一地煙頭。有什麼好奇怪的？你沒見過嗎？”林珊一副不以為然。
“嗯，以前從來沒有這樣的時候！”
“大驚小怪！平日裏，等你醒了，小區的清潔工人早已經打掃幹淨了。正常的事嘛！”
“不是，林珊，就這兒……是的，我確定是這兒……昨晚我看見了一個人影！”我一下子掩住了口，不敢往下說了。這麼說，事實證明，昨晚這兒真的有人來過，我看到的人影是實實在在的事，而不是我眼花了。
“是嗎？”林珊也認真了起來，“你看清那人了嗎？如果當真是有人來過，從這一地煙頭來看，他來的時間不短！”她開始分析，條條是道，和我的想法完全契合。
“不會是……”我和林珊叫出，且麵麵相覷。
“你說。”
“不，你說……”
“有人跟蹤你嗎？”林珊指著我的鼻尖問。
我誇張地學外國人聳肩，“Idon'tknow!沒有察覺，也毫無跡象。”
“你招惹上什麼人了？”
“沒有，我可是安分守己的良民，無劣習，無違法亂紀的勾當，會得罪什麼人？”拿白眼瞪她，就會玄乎。
“可言——”她側著臉，湊進我的眼睛，一副促狹的樣子，“有人偷偷愛上你了！”
“切，愛情低能兒！”推搡著她開門，“我是冰山，誰會來撞這麵南牆？”
“目標別隻對準我呀！你也得好好想想看……”想了想，又轉過身子對著她，“哦，林珊，你這麵火海，是不是因為你？昨晚你在我家睡覺，那人就來了，然後，又沒敢進來，所以就……”
“我？哈哈，Idon'tknow!沒有察覺，也毫無跡象。”她學我作勢聳肩，害我好一陣狂笑。
我們相互打趣著。兩個女人的友誼，摻扶著走過那一片黑暗的天。
一晚沒合眼，好困，倒頭就睡下。那是我們睡得最安穩的一覺，那樣安靜！
安靜得隻有呼吸，隻有呼吸！
過客的留言，“你還好嗎？”
這個從未見過麵的陌生人，隔著文字我也能握住那份親切的溫度，這是很奇異的現象。
但我不做不切實際的夢，隻一心一意等我的楊梵回來。他還好嗎？這句話我很想問他，可是天涯海角，我站在哪兒呼喚，才能讓他聽到我的問候？
“你認為我是個不快樂的人嗎？所以，你每回都會這樣問我。”
“錯！我希望你快樂！”
“很好的祝福！收到，也祝你快樂！”
四句話的對話，僅此而已。這個過客像雲一樣的飄浮。
想念是水草一樣的感覺，盡管很柔軟，卻能纏得一個人五髒六腑發緊地疼。葉鈴、楊梵、嘉木還有宜靜，如今，沒有一個留在我身邊。那份想念就會無根無據地漫天飛舞，像蒲公英的種子。
好在，林珊漸漸地擺脫了酒瓶子，還會常常帶著我去飆車。最初還是不太適應她那極速的飛翔，坐在後麵緊緊抱住她，不停狂叫，“林珊，慢點，慢點……”換來的是她的竊笑。
林珊有很棒的車技，飆車的時候一點也不像女孩，瘋狂卻很有拿捏的分寸。
她有她的釋放。
久而久之，慢慢地也讓她折騰成精了，也會在車後一手抱住她的腰隙，另一手撐開，忽扇著一隻翅膀飛翔。
“可言，我們都忘了過去，重新來過吧！”
“嗯，你說怎樣就怎樣？”
“真的？你能忘得了楊梵？”
我無語。真的，我能忘得了他嗎？隻有等待！隻是等待太漫長了，讓黑夜這樣無端地難以承載。
“今夜，我們不談愛情！”。我打斷她的話，仍做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