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曲終人未散(1)(2 / 3)

好在這麼多年,張恩華對他的命令已經習以為常了。雖然劉家輝對這兩條命令沒有多做任何解釋,張恩華也並不怎麼太明白劉家輝的意思,但是還是沒有任何折扣的去執行了。等這位新任南京前進指揮所主任心滿意足,擺足了威風終於決定從天上下來的時候,張恩華已經開始按照劉家輝的命令著手開始布置。

事實上無論在任何時候,無論婆婆在能幹,也隻能管住兒媳婦的一部分事情,已經成人的兒子家中的事情大部分還是要由兒媳婦做主。更何況劉家輝這個兒媳婦在實力上要遠比他這個隻帶了一個警衛排以及通訊人員的婆婆大的多。

等這位誌得意滿的冷中將在下飛機之後,大模大樣的在劉家輝的陪同、保護之下,又是到中山陵拜謁了先總理的陵園,又是到日軍派遣軍司令部崗村寧次做短暫的會談。等忙完這一切的時候,才現自己居然連劉家輝就在日軍中國派遣軍司令部院子內安排的官邸都出不去。

為了防止這位以前沒有過交往的冷中將胡亂幹涉28集團軍行動,劉家輝很幹脆的以南京城內偽官、偽軍部隊手中槍支尚未收繳幹淨,還存在著大量不安全因素,治安狀況稱不上良好。

而28集團軍在南城內實在稱不上多的部隊,因需看押數量龐大的日軍戰俘和僑民以及保護城內各重點部位抽調不出多少人保護主任安全為名,光明正大的將他的行動限製在南京日軍中國派遣軍司令部大院內。

等到這位現自己被軟禁冷中將去找劉家輝辯論的時候輝不是拿出軍委會的命令明確的告訴他,軍委會給28集團軍的命令是南京城防還是由28集團軍負責且南京前進指揮所的正副主任的分工軍委會已經下了定論。

軍事上問題由劉家輝負責,而冷中將的主要任務就是與崗村寧次就日軍繳械投降問題進行溝通。而且軍委會並未通知他28集團軍歸冷中將管轄。

因為冷中將到南京的主要責任就與崗村寧次交涉日軍問題,並不需要在外邊到處走。所以為了在治安問題沒有得到根本改善之前,希望冷中將暫時不要離開28集團軍為其指定的駐地。反正他和崗村寧次的駐地直線距離不超過一千米出院也不會影響到他展開他的工作。

這還是有耐心時候,更多的時候給他來一個避而不見,隻派一個副參謀長來回答他的抗議。弄的這位冷中將雖然氣的暴跳如雷,卻是無可奈何。劉家輝的解釋沒有錯正副主任的分工,軍委會的命令上寫的很清楚。讓他想找一個理由告狀都不能。

盡管知道自己告狀對劉家也不一定能起到什麼作用,但是這個冷中將還是利用手中掌握著與軍委會直接聯係的電台的方便條件,狠狠的向軍委會以及陸軍總司令部告了劉家輝一狀。劉家輝的禁足令直到9月3日,11軍主力全部空運完畢才最終結束。

讓他憤怒的不僅僅是被劉家輝禁在日軍侵華派遣軍司令部內,更讓他憤怒的是在下飛機之後派到汪偽中央儲備銀行去提取封存在那裏的中儲券準備拿到市麵上套購物資的人則回來告訴他,封存在偽中央儲備銀行中的大量中儲券麵額稍微大一些早已經被集團軍的人以補充軍需的名義提走,剩餘的隻有一些輔幣。別說一萬元的大麵額,就是一張十元以上麵額的都找不到。

這位冷中將手中雖然有大量的關金券,但是這些關金券卻無法在淪陷區公開直接使用百姓並不太認同這些在國統區可以與法幣共同流通的貨幣。他手中的這些關金券的購買能力實在有限。

要想大量的套購物資,還需要兌換偽幣或是法幣之後,才能購買到他所期待的物資數量。在日軍投降之後偽中央銀行已經自動的停止了運做,他手中的這些關金券根本就無法兌換隻能囤積在手中。

此時中央還沒有頒布偽幣兌換辦法,淪陷區還主要使用的是中儲券幣的認同率也很高。隻是對這些關金券不怎麼認同。他手中的這些關金雖然在國統區可以以一比二十的比例與法幣共同流通,但是在一淪陷區卻遠達不到這個比例。

淪陷區的老百姓更認的是法幣。要是他強行用手中的這些關金券套購物資,恐怕僅僅這個比價上的損失,就會讓他白忙活一場。

這位冷中將得知道自己財的願望很有可能會竹籃打水一場空之後,心中將劉家輝更是恨的要死。好在劉家輝也沒有做的太絕,在他抵達的第四天,向他移交了一批汽車、房屋等不動產,或是比較不方便運輸的物資,才讓他的心裏的鬱悶稍微得到一些緩解。

另外沒有魚,蝦也好。雖然大麵額的中儲券都被劉家輝運走了,但是總體數量並不算多。在偽中央儲備銀行的倉庫中還給他留下了重達幾噸的輔幣和總麵額達到幾億的張恩華嫌麻煩,不願意要的十元以下的小麵額紙幣。

在知道這一情況之後,這位冷中將毫不客氣以應付南京前進指揮所主任交際費用為名義,將這些資金統統的據為己有。隻是在花出去的時候,有些麻煩而已。通常買點什麼東西,至少要拎一麵袋的硬幣或是小額鈔票。為了套購到這位主任所需要的物資,他的那些心腹僅僅是運送這些貨幣就累了一個半死。盡管這些人忙了半死,但是也就是讓這位一心大財的冷中將弄了一個保本而已。

自己的財夢落空之後,白忙活了一場,除了弄了十幾輛小汽車和六棟房子之外,一無所獲的這位冷中將,一直到劉家輝被調離開南京都沒有給劉家輝什麼好的臉色看。即便是參加9月5日舉行的28集團軍入城式的時候一直在陰沉著臉不說話,並強硬的拒絕了劉家輝希望他能講兩句的邀請。

隻不過很可惜的是輝明顯不怎麼太顧及他內心的感受。隻是嬉笑顏色開的與28集團軍一眾高級將領站在中華門的城頭上看著排著整齊的隊列,進入南京,接受南京市民歡迎。

雖然表麵上劉家輝看起來很高興,實際上隻有站在他身邊領11軍最後一批空運部隊在9月抵達的許洪亮才知道劉家輝此時的心裏並不好受,至少不象表麵上那樣興高采烈。

許洪亮並沒有預料錯誤,劉家輝現在的心情並沒有比那位財美夢落空的冷中將好到那裏去。此時原定的全部進入到南京以及蘇南進行接收的28集團軍,隻到了一個11軍。

而高海寬帶領的水路的暫16軍和暫70師在即將抵達南京的時候,被一封軍委會加急電報直接調往了青島,連船都沒有下。劉家輝一直在等待的暫16軍過南京而不入。

這支數量、規模都異常龐大的船隊隻是分出一支小的船隊在下關碼頭上將11軍無法進行空運的重裝備卸下,而主力沒有稍做停留的一路順江而下,甚至連麵都沒有讓高海寬和劉家輝見上一麵。

站在下關碼頭準備迎接高海寬帶領的後續部隊的劉家輝,手中拿著軍委會和高海寬同時來的電報心中苦澀異常。自己與高海寬和暫16軍這麼一別不知道能不能在見上一麵。

劉家輝直到輝接到高海寬報才得知,運輸船隊上的暫16軍官兵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的目標不是他們總座已經抵達的南京,而是幾百公裏外的青島。別說基層官兵不知道,就是高海寬、關健、馬馳、高晉這些高級將領同樣一直被蒙在鼓裏,渾然不知。

直到船隻達南京江麵沒有稍做停留的直接東駛的時候幾個高級將領才知道自己的部隊已經被調防到青島,南京不在是他們的目的地。高海寬以及幾個高級將領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立即態度強硬的拒絕並揚言道:“沒有集總的命令,他們那裏也不會去。”

但是讓高海寬始料不及的是武以協調美軍運輸為理由登船,登船之後卻一直將自己鎖在單獨一個艙室內很少露麵的一個軍政部中將高參卻對高海寬出示了最高當局的親筆手諭。

看到最高當局親筆手諭道事情已經無可挽回的高海寬無可奈何之下,隻能在電報上向劉家輝請示是否武力挾持船隊向南京靠攏。

劉家輝在接到高海寬的電之後,知道如果自己一旦批準高海寬武力抰持船隊強行向南京靠攏,就意味著自己要與整個為敵。也就是說自己將會站在整個的對立麵上。

不想內部大動幹戈的劉家輝也隻一方麵無奈的告訴高海寬,服從軍委會的命令。一方麵向陳部長詢問軍委會如此做的理由。但是一向對劉家輝基本上是有求必應的陳部長這次的回電卻是支支吾吾,沒有說明軍委會如此做的理由,隻是告訴劉家輝要服從軍委會的命令。

接到陳部長語氣含糊的回電,知道將暫16軍脫離28集團軍建製已經是無法避免的劉家輝心情不禁低落到了穀低。劉家輝知道調離暫16軍,隻是軍委會拆解28集團軍的第一步。下一步恐怕自己的調令就要下來了。

知道自己現在無論怎麼做都已經很難改變結局的劉家輝隻能電告高海寬,好自為重,無論如何也要掌握好部隊。並單獨給暫16軍各師師長下達命令,命令北上各部隊堅決服從高海寬的指揮。

看著劉家輝來的情真意切的電報上滿含信任的一字一句,高海寬的雙眼濕潤了。他知道今後暫16軍的命運就要靠自己了。隻是自己能夠改變暫16軍的命運嗎?對於各師師長能不能聽從自己的命令,高海寬並不擔心。有了劉家輝這封相當於尚方寶劍的授權電報,28集團軍各師師長沒有人敢不服從命令。但是軍委會那裏,高海寬實在心裏沒有底。

沉思良久將手中的電報遞交給身邊的其他幾個高級將領傳閱之後,高海寬對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幾個暫16軍高級將領道:“將總座的這封電報轉給各師師長訴他們暫16軍今後要靠我們自己了,希望他們不要辜負總座的重托。”

幾個高級將領看著高海寬不善的臉色,紛紛點頭表示保證服從高海寬的指揮。他們也從劉家輝回電中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

“軍委會這就開始卸磨殺驢了?”看完電報之後,馬馳看向高海寬問道。當看到高海寬輕微的點頭不甘的馬馳一拳頭砸在桌子上,怒道:“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老馬,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情緒。你現在是一師之長,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辭。不要給部隊帶來什麼不好的影響。”看著馬馳有些情緒高海寬用下巴指了指軍政部那位高參的艙室,生怕他搞出什麼動靜,給現在恐怕已經處境微妙的劉家輝和許洪亮帶來什麼麻煩,連忙製止道。

高海寬製止住馬馳接下來想要說出來的話,謹慎的看了看那間艙室依舊禁閉的門之後,才壓低聲音苦笑道:“總座將暫16軍托付給我們我們不管怎麼樣,也要把這支部隊保護下來。”

”此次軍委會將我們這四個師北調,我估計軍委會肯定會有下步動作。弄不好咱們這四個師還要做進一步的分割。我在這裏告訴大家一句,無論到什麼情況,你們大家一定要好自為之定要保護好這支總座一手創立的部隊。”

“此次軍委會調我們去青島,無非是有兩個使用方向。一是現在正在和蘇聯人交涉的東北,也就是說我們暫16軍隻是暫時在青島休整隻要東北一交涉下來,就北調。但是這個方向機會不大竟要是將我們調到東北,還不如將我們直接運到秦皇島登陸裏距離東北更近一步。

另外一個可能就是留在山東,讓我們參與接收山東。以上兩個選擇,無論那個方向恐怕都要與生衝突。也就是說不管我們願意不

要被投到內戰的戰場上去。”

“內戰,我寧願在戰場和日軍在打上八年,也不願意對自己的同胞下手。咱們畢竟都是友軍呐。那些人都是自己的同胞。”說到這裏,高海寬苦澀的看著舷窗外的滔滔江水,語氣低落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