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少。”
“八境魔精兩塊,買兩副棺。”
“另外,小的周倉,代表周家向您道歉。”
為首的侍衛,頓了一下,雙手奉上了兩塊能量充沛的魔精。
蹲在地上聽著書的眾人、妖見狀,當即便讓開了路。
聽書歸聽書,但不能打擾生意。
當然,福旺一條街,並沒有陋習。
都是幹服務的,做買賣的,怎麼能有陋習呢?
夜幕降臨,殺戮開啟,世道亂的不行不行的。
不講公平競爭,不講誠信,還強買強賣,那真會沒飯吃的。
全憑自願,真全憑自願!
周倉見狀,卻是深吸一口輕步上前,雙手把兩枚魔精放在桌上。
他抬頭看了一眼那依舊邊專注做飯,邊隨口說著廢話的虛弱身影,恭敬的點頭示意後。
這才揮手招呼其他侍衛,繞過那簡易的鐵桶灶台,走進鋪子裏就近搬了兩副到大街。
指揮著人將周潤的屍身移入棺木,又讓人把女屍丟進另一副。
清理完血跡,讓人扛起棺材後,周倉又轉身分別對著那虛弱的身影一拱手。
話雖未明說,但意思還是很明顯的。
待回家商議後,還得來叨擾,請人辦理喪事的。
一眾人、妖見狀,當即就連忙點頭哈腰滿臉笑意的擺手,表示歡迎叨擾。
周倉心中一抽,但還是擠出了笑意。
裝逼打臉,巴掌甜棗?
在這條‘祥和’的街,裝逼致死,巴掌選棺!
但良言,難勸該死的鬼。
他一個侍衛,又能怎樣呢?
點了點頭,這才揮手帶著人抬棺離開。
冷羽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一眼,隻是一邊擦著汗,一邊經營著說書買賣,專注的關注著大鍋裏的紅燒肉。
見水又沒了,肉還沒好,便又擦了擦汗,倒了一瓢水。
蹲在周圍的人,隻是靜靜等待,等著虛弱的聲音再次斷斷續續,再次開始重複......
於此同時,周家大堂外。
家主周盛死死盯著不遠處的大門,雙拳緊握,虎口不斷有鮮血溢出。
兩邊的一眾長老,隻是默不作聲的站著。
畢竟第五家族,實力打出來的,城裏眼線也是有的。
侍衛有錯嗎,沒有。
從得知公子要去鬼街,便一直再勸,奈何,勸不動。
公子有錯嗎,其實也沒有。
拋開女人撩撥不談,不過就是想收了鬼街。
隻是,把問題想的有點簡單了。
鬼街,是何存在?
十年前,鬼街還隻叫鬼街。
棺材鋪,年輕的冷家夫婦生的孩子夭折,不久便收養了一隻妖獸。
奈何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為人和善,剛從悲痛中緩過來點的三口子,一夜被惡魔襲擊,慘不忍睹。
夫婦成了數塊,那收養當孩子一般的妖獸,也是成了一地血糜。
確是,很像惡魔襲擊。
但都心知肚明,多半人為。
惡魔的話,又怎會舍得丟下屍血?
而當天,城外恰巧來了個病秧子般的冷姓小少年,聽到議論後,就說同為冷姓,應該入主店鋪。
身於浩劫,世道紛亂,這種事簡直太多了。
就憑一個真假都不知,壓根就八竿子打不著,明顯就是要找個理由霸占店鋪的冷姓。
當時在場的,眼饞的那麼多,自然不會有人答應。
不過當血泥填滿數副棺材後,便也沒人敢說什麼了。
也是自那以後,鬼街原住不斷消失,整條街,也是不斷昌盛。
婚喪嫁娶一條龍,恩怨情仇一碗茶。
還主打一個,誠信至上,童叟無欺。
實際,婚喪嫁娶閉眼薅,買凶、黑貨之類的買賣是,也是一樣不落!
人、妖、魔三類,種族無數,也是真沒不敢交易的!
同時鬼街的稱呼,也逐漸變成了福旺街。
雖然沒有人知道具體,但誰在主導,心裏也都有數。
一句話,鬼街不說話,什麼都好。
鬼街若說話,什麼第幾家族之類,屁都不是!
惡魔進街,都無一敢露修為。
真當,就隻是說說?
關鍵,惹誰不好,還非得惹那瘋子!
真要能收,其他大家族早收了,還輪得到一個周家公子?
但,人往往就是這樣,越是不可為,便越是想為。
這些年唯一嚴厲的要求,就是不要去鬼街。
但終究,還是去了。
而且,還是主動去的。
這去鬼街找理,絕對隻能是,給自己找棺材!
周盛也都明白,但白發人送黑發人。
看著低頭抬棺進來的侍衛,還是止不住全身狂顫,戾氣肆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