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裏再沒看到那抹熟悉的影子，和那每次都摸著她的頭寵溺的笑，心裏不知為何，刺痛的咯噔一下。
雲川輕拍她肩膀，“長老們還在說事，照著以往，估摸著一時半刻吵不完，我們去後殿。”
轉身走在前頭，領她往後麵。
沿途朱柿張了幾次嘴，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師兄呢？”
雲川腳下一頓，定了片刻繼續往前走，沒有當即回應她。
提到舊時友人，他眸子裏歎著惋惜，眼底蒙上塵土，一路上眼裏滿是愁雲回避著。
到了地方才緩緩歎口氣，細細說著塵封多年的往事：“他……，唉，當年各類靈寶悉數現世，一時天地之間湧入了許多聞所未見的稀世珍寶，其中首當其一數天樞秘境，在問天宗帶領下，各宗遞交名單，又聯合打開了天樞秘境，都預想過會有死傷，可……”
他臉上神情變了又變，“沒想過竟全部埋葬在那裏，無一生還……各門派在那段年月裏也止步不前，那批拔尖苗子名單裏……包括你師兄，青時他...”
“不可能！！”
嘴邊的話脫口而出，眼裏散發著抗拒。
朱柿腦子嗡嗡叫囂。
不不不，錯了。
上幾世雖然走向都不一樣，但都沒有出過這檔子事，什麼天樞秘境天地靈寶，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青時不可能會死，一定不會。
她用力把手掐在另隻手胳膊上，胸口刺痛，拚命穩住自己。
雲川望著她搖搖頭，眼裏流露出悲情，無形中給她下著死亡通知書。
朱柿垂下眼，手指死死捏著另隻手，箍的發白，恍惚後又僵硬的盯著雲川，“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所以你才叫你來騙我？”
“你跟他說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惹他生氣了...真的，你去給他說！”
“小師妹，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幾個字在嘴裏打轉，啞聲又道：“真要論起來，我比你更希望他活著。”
雲川眼裏的哀傷生生撞進朱柿眼裏，她紅著眼角沒在忍住，砸出兩滴熱淚，燙的心口生痛。
“就是你想的那樣。”
無比明確的答案攤在她眼前，由不得她辯解。
青時死了！真的死了！！
朱柿腦子裏亂糟糟，除了青時的死，還有這一世前所未有失控的局麵。
亂了！全錯了…
青時即使後期會死，他也不該是現在就死的！
他還沒有和錦嫿成婚。
為什麼這次劇情變化這樣大？？
為什麼？
雲川將她臉上變換表情悉數收入眼中，苦澀的學著青時舊時模樣，輕柔摸著她的發頂，“一切都發生的始料未及，別難過，世事本就無常。他身前最是在意你，好在你當年閉關錯過了試煉，不然他定是拉著你一起去的，現在這樣也好。”
朱柿安靜的落著淚。
“我是不是做錯了？”
紅著的眼眶似乎是在不停指責自己，偶爾的任性竟就變成永別。
“他可是把你當成妹妹一般看待，又怎麼會怪你，隻是難免提起的時候滿心很是擔心。”
兩人說著話，前麵大殿似乎吵起來了，一兩句斥責聲音傳到後麵，雲川無可奈何的掃了前麵幾眼，目光情緒斂去，隨後看著朱柿的眼變得清明。
他慢道：“我知道你此刻心裏難受，但這事你先放放，以後我再與你細說，今天叫你來其實是為著別的事。”
朱柿點頭。
青時的事即使心中有萬千疑問，在這種情況下也隻能擱淺，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控製好眼裏的情緒，平緩了許久才止住哽咽的聲音。
“師兄現下可是遇到棘手的事？”
雲川臉色變換的認真，深思後點頭，“十方宗山腳下那個鎮子近來魔物躁動的頻繁，大宗主在商議著不要不要派人過去看看，隻是宗門近來事務繁忙，各峰為著其他事情爭鬧著，”
他挑眉瞧著前殿，“你也瞧見了，實在是難得與他們周旋，正好我看到你出關的消息。”
朱柿：“十方宗善夢魘和禦獸，若真是有魔物，單她們可能很難應付。”
“你是懂事的。”雲川知道她答應了。
當年那個被青時藏起來保護的師妹，如今也能獨擋一麵了，也不知道青時要是知道得多高興，估計又能拉著他喝上一夜，就像當年送朱柿進去那晚，兩人痛快喝了一宿。
抬手輕觸她發頂，不由感歎：“師妹還真是長大了。”
朱柿往後退去，躲掉他的手，“不許再摸了，在塵世都是老太婆了，還拿我當小孩子？”
不等他回應，又道：“我也正準備下山，十方宗那邊你交給我，若有易動我再給你傳信。”
雲川麵上雖若有若無掛著笑，打心裏還是有些擔憂，“雖然境界上去了，但這是你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曆練，保重自己！”
“是，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