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柿嗅嗅，錦嫿身上的妖氣掩蓋的極好，淡薄的連她都沒有發覺。
“我能幹嘛，偷腥去了。”
朱柿目光飄忽，拂開他往屋裏走去，錦嫿的話像一把刀插在她心裏，橫豎都硌人。
“看來還是條招人煩的大魚。”
“我現在見你也挺煩。”
朱柿轉過身，兩人差點撞上，白皙的玉指撐開兩人距離，“今日不許跟著我，心煩。”
晃眼便瞧見他肩頭衣裳沾染的金色毛發，指尖輕碾，放置他眼前，“你出去過了？”
“不得已，”他擰眉解釋，“我保證沒有叫任何人發現端倪。”
朱柿掙開手。
“你的事你自己拿主意，今天不許進屋。”又補了一句，“不許爬床！”
屋門落鎖，單薄的屏障隻消閻野輕輕一碰就能碎，但他卻又聽話的要命。
朱柿安靜坐在窗台桌案，透過放下的竹簾瞧著院裏。
清風徐徐的秋日，陽光正好，院中的少年在斑駁光影裏淺寐，一裏一外，兩人就這麼寂靜坐著，恍若過了一輩子那麼久。
日落辰起，眨眼便逝。
早晨霧氣濃厚帶著涼意，才過一宿，地麵上蓋了厚厚一層金黃，朱柿睜著眼看了他徹夜。
“閻野。”
窗戶邊的聲音輕悠悠飄蕩進院裏，閻野扭頭看向聲音的來處。
“夏與婚宴結束後我要回大衍宗。”
“好。”下山許久，他也該回宗門去看看了，又問，“在回宗門之前這氣還能消下去不？”
朱柿沒答，他知道她還在看著。
閻野扭過頭，接過掉下半空中的樹葉，目光黯淡下去，“那條魚，她和你說什麼了？”
“她叫錦嫿。”
朱柿的聲音太冷淡，閻野煩悶的將手裏樹葉碾成灰沫。
“你果真認識她，所以昨日回來你惱我就是因為她？早知道她來殺我的時候就不該留她。”
“你不能殺她。”
空曠的房間裏，每一次傳出聲音都牽動著兩心，她閉了閉眼，“閻野，你還有什麼事是瞞著我的？”
閻野的心像是被抓撓了下，抬起的手定在半空中，眼神縮了一下。
朱柿這麼問，一定是篤定了些什麼，隻是他做的事情太多了，一時不知道那人給她說了什麼，又不知道該瞞她些什麼。
是他害怕朱柿發現找錯人囚禁了自己弟弟，還是他一意孤行將赤霄困在妖域，亦或是用閻野身份騙了朱柿，還是他入魔後有一段時間不能控製，屠了大半個城池......
一樁樁，一件件，沒有一句是他敢拿出來說的。
“她和你說了什麼？”
“她說你還有一個身份，閻野，你想我從別人嘴裏聽到，還是你自己給我說？”
閻野聲音嘶啞說出的話帶著乞求，“再等等，我以後告訴你，行不行？”
“給我一點時間。”
背著朱柿的眼裏卻閃過陰鷙，眉眼冷冽。
陳識亦…這個身份，他不能留了，必須在朱柿發現之前，讓他永遠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