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野,既然你想瞞,那便好好瞞著...
大婚前兩天朱柿一動不動安靜坐在窗前,閻野也沒進屋裏去,兩人默契的誰也不再開口。
直到大婚那日,朱柿才開了門。
閻野跟在後頭。
花轎從天而過,四喜童子手持彩綢,腳下浮躍著金光,通往大殿的路上灑滿了花瓣。
朱柿站在角落,一聲不吭瞧著婚禮。
轎頭壓低,火紅的流蘇垂在地上,喜袍搖曳,頭披紅蓋頭的少女在牽引中一步步走上台階,夏與笑晏晏握住滿滿的手,兩人交頭說著話,笑的滿懷。
忽的手心傳來溫度,朱柿瞧了一眼,也沒拒絕,由著閻野在大庭廣眾之下拉著。
那日後,朱柿一改往日嗜睡開始發呆,那件事她總會想很久很久,在反複品嚐中生出了懼意。
她知道閻野瞞她的事情絕不是小事,一旦點破,以她性子,兩人怕是再難緩和。
看著婚禮中的兩人,朱柿恍惚的低下頭,在心裏問了自己一句,“還能等到自己成婚那日嗎?”
朱柿笑笑,沒人告訴她,可她卻已經有了答案。
閻野看著她低頭笑,心裏緊的躥過什麼念頭,手下力道加重幾分。
“不許胡思亂想。”
朱柿吃痛的縮縮手,閻野握的更緊,“別放開,至少在不知道真相之前,不要因為猜忌離開...”
“閻野,”朱柿抬起頭,眼裏透著亮,“你還想成婚嗎?”
朱柿騙不了自己,她真的是喜歡閻野的,比青時還要多。既然知道會留下遺憾,那就在她不知道真相之前,去留存下片刻歡愉。
他似乎猜到朱柿想做什麼,握緊的指尖微顫,啞聲道:“你不是說等你辦完事後才...”
“你不想成婚了?”
“想。”他當然想。
“那我們回小屋子,就現在!馬上!”
朱柿說回去,就真的是一刻不耽擱回去。
院子還是老樣子,隻是擠滿了密密麻麻精怪,一個個長的圓滾,不足半尺的身體井然有序拉扯著紅綢子,偶有幾個調皮搗蛋的,將綢子裹在身上,揮舞著玩。
在朱柿打開門前一刻,那群小鬼慌亂逃竄出去。
她看到了,卻也當做沒看見般忽視。
整個院子裏鋪天蓋地的紅,簡陋的屋舍一時間堂皇富麗,朱柿撩了撩水缸裏許久未見的魚,看著魚缸底下鋪著的紅寶石,笑出聲。
“魚缸裏鋪這個做什麼?多少浪費了些。”
修長的指尖扣住她的手,另一隻手從後握住細腰,將人攏在懷裏。
“紅的顯得喜慶,聽山下老人說,成婚時候掛的紅火,以後過日子才會順順利利。”
朱柿笑笑沒有應聲,哪裏還有往後。
拍了拍搭在腰上的手,“我去換衣服。”
閻野鬆開,“好,你一直喜歡山下裏那在生活,屋裏東西都是照著凡間樣式布置的,房間裏沐浴的水也已經備上,要是還漏了什麼,你就叫我一聲。”
朱柿低低應聲。
她是修士,本不用沐浴,想著是成婚,末了還是去泡了個澡。
床榻上疊著繁瑣服飾,朱柿在一堆頭飾裏挑了幾件簡單樣式,又將上次他送的白山茶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