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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班,整個銷售部是一片被霜打過的茄子,個個耷拉著腦袋,有的抱怨昨天晚上喝的太多,也有的說昨天晚上玩的不夠盡興,隻有文員小何(後來才知道她叫何文華)在打字機前認真打文件,要不怎麼說小何是銷售部的優秀工作者呢!這句話的背後可是藏著不少的心眼啊,一個女文員,一到休假就會有三個銷售部男單身打電話相約。可是這小何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子,雖然長得不是絕對的漂亮,但是在一個有八個單身的單位可就是一枝花呀!我問了一下知情同事,才知道據說小何她還沒有男友,雖然沒有男朋友,可是小何在對待這些事上非常的有度,從不輕易答應和誰吃飯,而且非常的老練。就拿昨天晚上喝酒吧,多少個光棍與她相飲,可是她卻隻是一點,決不多飲,理由是明天還得上班,還有文件要打呢。這幾個男的自知沒戲也就不再繼續了,但是在辦公室太壓抑,沒辦法,隻能同她說說話,消除一下心情上的疲憊了。這個時候她也不會不給麵子,也總會停下一小會兒和他們侃侃。

不知什麼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我也懶得起身,便把搖椅向後轉了一下,從製作台上麵拿過手機。一見是個陌生的電話,我本不想接,因為我是在酒店做設計,很多的供應商總會沒事打電話,所以我這個人有時候很不耐煩。但出於簡單的禮貌,我還是接了,隻是口氣不是很好聽。

“喂,你那位啊?”我先問了一聲,隻聽到那頭發出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來。“我是飛兒啊,你都快把我忘記了嗎?”我一聽是張作飛,就更狐疑了,我的新手機號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他是如何知道的?寒暄片語,才知道他是從我媽口中得知的,我便問他如何,他說他在珠海,我便隨便說了一句:“有時間過來玩啊!”就這樣結束了電話,因為我的事也比較多,一旦中西餐廳要推新菜我就得拍照設計樣稿,事不大,就是繁瑣得很。張作飛是我兒時玩得比較好的,他家和我家都相距不遠,便常一起玩耍。後來我因為上大學,所以就很少和他們聯係,因為我讀書的那個時候他就開始出外打工了。聽說後來當了兩年兵就到了廣東,但在什麼地方,我就不清楚,再後來就很少聯係了,隻是在網上有幾次簡單的聊了兩句,不外乎就是你過的如何,結婚了沒有,工資多少之類。雖然很少聯係,但是他的聲音還是沒變,調調也沒有太大的變化,所以一聽就能聽出來。

一晃兩個月正,這天下午剛好沒什麼事,一般的這個時候都是休息時間,我便在自己的小辦公室小酣一下。差不多過去了兩個來小時吧,我醒了,頭有點暈,便打開辦公室往外走,準備到銷售部走走,一推門,一驚,唉呀呀!好一八仙過海之勢:老唐雙腳放在他那紅木辦公桌上,頭仰得很低,雙手成穿插之態,肚子就像一個放大的雞蛋一樣成橢圓形倒垂於雙胯之上,這不一活李鐵拐嗎?再瞧副經理肖士通,國字形臉、大耳朵、紅鼻子、寸發、雙手成對峙之勢,頭歪倒一邊靠右手膀,左腿外伸,煞有漢鍾離之體啊!再瞧何文華,左臂展開、右臂托腮、長發垂椅、眼睛微閉、左腿壓在右膝之上,這不活脫脫一個何仙姑嗎?這個更有意思——是副主任周波,這家夥,個子高、臉小而尖、長發中分、八字須、小白臉、右手握褲帶、左手搭於右臂、雙腿外放、搖椅向外斜,酷似呂洞賓啊。周波的對麵是主任孫乾,其人眉清目大、由字形臉、紅唇、雙手被夾雙膝之間,確有韓湘子之風範。我正端詳經理助理虯紅毛,不巧電話響了,來電顯示是張作飛,我便躡著手腳出了門關上,然後接通。

我還沒有說就聽到那頭的聲音:“趙鶴鳴,是我,我現在在你酒店外麵馬路對麵。”我一聽,一點不緊張。這小子就是愛和我開玩笑,論月份他比我打兩個月,論穩重,他不如我。我也馬上回答:“這樣啊,好啊,那你看我們酒店有多少層啊?”我這一說,心想,你小子就忽悠吧,對麵又響來了:“我的媽呀,要是我戴帽子,連帽子都要望落啊,是不是二十三層?”我驚訝,因為我也沒有真正數過,便有些相信這小子過來了,便朝外麵走去。那些門童跟我也很熟悉,見我在接電話就馬上幫我把門給拉開了,我心理挺美的,也做了回總統。走出門去,我無意識地朝對麵的馬路溜了一眼,從穿梭的人流車器中,我遠遠見到一個身穿淺色藍襯衫、灰色褲子、平頭高個、右手聽著電話的人,我想,是他,便說:“飛兒,你搖一下腦袋,我瞧瞧。”我還沒有說完,那身行頭的人果然左右晃了幾次,我一樂,這小子還是小時候那麼好玩,便大步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