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姨話還沒說完，就被乘風打斷了去。
“給。”
一疊紙幣按在了劉姨手心裏，雖說不是紅票子，但那一疊的厚度卻是足夠了的。
劉姨這才又露出了笑臉兒，朝自己兒子使了個眼色，才放下了手隻顧著數錢，任由乘風進去領了乘歡走。
“小歡兒，我是哥哥呀。”
乘風蹲下身子，看著乘歡那對葡萄似的眼睛，也不知道這傻妮子認出來自己沒有，替她把額前的碎發掛在耳後，又把領口的扣子扣好，這才牽著她的手向外走去。
“蒼海，這就是小歡兒，你看是不是很漂亮，跟我一點兒也不像，比我漂亮太多太多了。”
乘風牽著乘歡的手繞了個圈，傻妮子也跟著繞了個圈。
“你們明明長得一樣，都好看。”
蒼海卻被他倆這樣逗笑了，忍不住蹲在乘歡跟前，伸手觸了觸乘歡的小臉蛋兒。
可這小丫頭卻隻盯著蒼海看，頭一次眼神裏出現了除了呆滯空洞以外的神情，似乎像是警惕又像是帶著點畏懼。小手也不禁抓住了乘風的手，握得用力了些。
“啊！啊！！”
他們這三人一狗還沒走出多遠，泥道旁就忽地竄出來一個低矮的身影，嘴裏叫喚著，聽不清在說什麼。
“誰啊？”
乘風仔細看去，他從沒見過這小孩，那人大約摸和乘歡一個年紀，十二三歲，個頭兒很低又瘦，嘴裏含糊不清的叫喚著，手上還比劃著，像是要去拉乘歡的樣子。
黑獵這時獵犬的威風就展現了，半人高的大狗立在那男孩身前，如何也不讓他靠近三人。
可那男孩像是不怕，什麼都不怕，比劃著就要去拉扯乘歡。
“誒！你別別亂來！你想幹啥！”
乘風護著妹妹在身後，單隻手指著那小孩。
“風哥兒，那是個聾子，又聾又啞，年前兒才跑到咱村裏來，不必搭理他。”
劉姨在門前兒坐著，樂津津地數錢，看見乘風這邊跟人拉扯起來，又“好心”開口提醒著他。
“哎！”
誰料就是和劉姨說話這瞬間的功夫，那小啞巴竟竄到了乘風跟前，也不顧著黑獵咬著自己的衣袖，另隻手用足了力氣拍打乘風牽著乘歡的那隻手。
“這是幹啥？！”
蒼海一嚇，忙上前拉住那小啞巴的後脖頸，單隻手就將他提了起來。
可那小啞巴看著幹巴的瘦，手上腳上的力氣卻大，就算被提在半空中，也不忘對著蒼海拳打腳踢的。
“他好像不想我帶走小歡兒。”
乘風護著乘歡在身後，怕她因為這小啞巴嚇著，緊緊地抱著她。不過低頭看去乘歡還是呆愣愣地看著那小啞巴，什麼異樣的神色都沒有。
“我是她哥哥，我就是要帶她回家，可不會害她的，別把我當成壞人啊，小孩。”
乘風明知道他聽不見，可還是耐著性子說道。
不知道是不是那小啞巴會讀唇語，乘風這麼一說他竟也就不鬧了，乖乖任蒼海拎著，像個小雞崽兒似的。
“蒼海，快把他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