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十二歲…蒼海…不!我也是十二歲!我也是十二歲…就被根子!”
“如今根子那婆娘…用了一樣的法…對付我的妹妹…蒼海…那些不是人…是畜生!是挨千刀的畜生!!!”
乘風顫顫巍巍說完,幾乎就要歇斯底裏起來,看著手裏攥著的那條染著血的褲子,幾次要險些昏過去!
怎麼會…怎麼可能!
蒼海驚了,轉頭去看呆愣愣坐在床板上的乘歡,身上穿著的破布衣裳也有淋漓的褐色血跡,漂亮的大眼睛裏似乎也蓄著淚。
“汪!”
院裏黑獵朝著門口吠了聲,打斷了蒼海的思緒,回首望去黑獵正是朝著那小啞巴吠,沒想到那小啞巴還是跟著他們,到了這裏。
“啊!啊啊!”
門外小啞巴手舞足蹈地啊著,看似著急地指指乘歡又手舞足蹈起來,似乎是很想對著蒼海說什麼。
“阿風,他好像知道什麼?”
蒼海轉向乘風,可乘風絲毫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渾身還是顫抖著,赤紅著眼睛盯著那塊血跡。
“你知道啥,是不是?”
蒼海隻好先出了門,站在小啞巴麵前。
“那小女孩發生了啥,你知道是不是?”
小啞巴隻點著頭,手腳並用地比劃著,時不時也張著嘴啊幾聲,可見蒼海一直是皺著眉毛的樣子,禁不住急得也流出了眼淚。
“蒼海。”
屋內竟突然傳來乘風的聲音,冷冷的,蒼海險些就要沒聽出來。
“我知道他要說啥。”
緊接著乘風從屋內走了出來,手裏還攥著那條染了血的褲子,那血在日頭下更加刺眼得紅。
“他不說,我也知道。”
乘風拾起了掉在地上的那柄砍柴刀,明明臉上還掛著淚,可唇角卻詭異的上揚著,那雙紅得滴血的眼睛,死死盯著隔壁那間紅磚瓦房。
“阿風!你要幹啥!”
蒼海怕極了,連忙跑過去緊緊抱著乘風,清晰無比地感受到懷裏這具單弱的身軀,因著憤恨而不停顫抖。
“我能砍了根子,也能砍了那婆娘,我砍的都不是人,是畜生。”
乘風的聲音陰冷冷的,也似是在極力捱著心底莫大痛楚,這痛楚就要將他逼昏了,乘風在忍,在強撐著精神,這力氣是來自於,恨。
“阿風,這是岸上!不是海!殺了人沒法丟進海裏去!殺了人是要被償命的!阿風!你醒醒!”
蒼海竭力壓著聲音,在乘風耳邊,雙手緊緊抱著他,如何也不肯鬆。
“是他們該償命。”
乘風卻不為所動,就像是根本沒聽見蒼海的話那般。
“蒼海,你鬆開。”
“阿風!”
蒼海抱得愈發緊,聲音也嘶啞起來。
“我不能看著你出事!我不能看著你去死!阿風,你答應過的,我們還得一起去見山!阿風!”
霎時,乘風卸了力氣,渾身軟綿綿的,就連掂刀的力氣也沒了,整個人癱軟在蒼海懷裏,無聲的哭。
“蒼海…我恨…我恨啊…”
“是我是我…是我害的小歡兒…是我去求劉姨看著她…是我把自己個兒的家讓給了他們…是我的錯…都是因為我啊蒼海!”
乘風說話的聲音很低,氣息也不順暢,很多字蒼海都是貼近了去聽,才聽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