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空。”
男人分毫不留情麵，吐出口煙，煙霧繚繞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那我去跟你秘書預約你空的時間，這樣成嗎哥？”蒼海也根本沒料到男人會這樣回答，有些無措地摸了摸後腦。
“我今天叫你來，不是為了想見你這些雜七雜八的朋友的。”
男人蔑他一眼，將朋友這兩個字咬得分外重了些。
雜七雜八？
“哪來的膽子，敢不說一聲就自己跑到海上？爸不管你，真當你哥我也死了嗎？”
男人似乎深吸了口氣，雖然摔在蒼海臉上的話毫不客氣，可不論是從語氣還是表情上來看，他都沒有半點的情緒波動。
似乎就像是跟自己說這些，看似責備關心的話，也是不得不做的樣子。
“如果不想在這個城市待，可以跟我說明白，我送你去國外，保證你這輩子也不用回來。”
依舊是冷漠的話，和蒼海臨走時一模一樣，不會關心他會去哪，也同樣不可能在意他的死活。
蒼海險些就要以為自己今天收到的那條信息，是出自別人之手了。他還為之興奮了很久，以為哥哥終於久違的又在意他了，可沒想到又會是…
“蒼先生。”
“您還記得您是我哥啊。”
蒼海抿緊了唇，雙手也攥成拳，止不住地微微顫抖著，不知道是花了多大的勇氣，才說出來這句話。
“我還以為您早就忘了呢。”
男人略有些意外，挑眉看向他。
“您這麼盼著我死，是不是得知我去了海上的那天，都要興奮到激動涕零了？隻可惜很遺憾，我沒死成，還完完整整地回來了。”
蒼海幾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氣勉強維持著站姿，話一出口怎麼與事先預想好的完全不同，他已經分不清自己渾身的顫抖到底是因為真的憤懣，還是由於抑製不住的恐懼了。
“讓我猜猜您是不是失望透頂了？蒼先生。”
“還有一件事，我帶回來的那個人，乘風，不是我的朋友，是愛人，我喜歡他，甚至可以說是很愛他。”
蒼海說完這句話，看似不可一世的樣子，實則雙眼都甚至不敢再看向男人，雙手垂在身側顫抖到無法控製。
而男人卻也沒什麼明顯的情緒起伏，不但如此，還能甚是平靜地聽完他說的這一切，唯一有變化的就可能是那對狼似的眸子裏，又更多參雜了些輕蔑的戲謔。
沉默，使蒼海心中難言的恐懼愈發嘈雜，額前也現出了豆大的汗珠。
“你是…”
男人刻意頓了頓，似乎在憋著笑意。
“在期望我說什麼？”
“哢——！”
蒼海清晰地聽見，自己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真切地破碎掉了，隨之而來的就是難以抵禦的洶湧。
“跪下。”男人仍舊淡淡道。
蒼海還有幾分不明所以，茫然地抬頭看向他。
“聽不懂？”
男人朝著他的方向走了幾步，站在了他的正後方，抬腿踹在他的膝窩處。
“砰！”
膝蓋著地，蒼海正對著跪在了麵前女人的墓碑前。